是旧了,木质楼梯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周芒洲扶着扶手。别墅不大,楼上也就四五间能用的房间,最东边的卧室原先是周野渡住的,如今让给了周芒洲,里面一应床品都换成了新的。
周芒洲摸了摸,是蚕丝,他在夏天独爱蚕丝被,睡上去清清凉凉的。再热点的时候,底下就会铺凉席,换成玉枕。
“你若是热,可以把空调打开。”东方丽绝拿出遥控器,“会吗?”
周芒洲点头,“会。母后你们也去休息,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东方丽绝叹了口气:“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来问。”
周芒洲张了张口,对于这个世界的身外之物,他不懂的已经从邵易觉那里了解得差不多,他如今最想懂的,就是他的父皇母后,究竟打算做什么。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天色已晚,想来父皇母后也都累了,周芒洲想着,那就明天再问。他道:“我知道了。”
东方丽绝一点头,刚要出去,又听幼子支支吾吾:“母后,可以把个端还给我吗?”
“不行。”东方丽绝一口拒绝。
周芒洲:“……”问了,也不一定会得到满意的答案。
床头柜上有个礼物盒,周芒洲拆开来一看,果然是大哥送的马鞭。他觉得好笑,现在送他马鞭有什么用?又没有马。
除非再送他一匹马。这倒是可以,顶多撒个娇就能给他买了。唯一的问题是,这个世界的马路可以骑马吗?
应该可以吧,不然为什么叫马路?
这般异想天开片刻,周芒洲却又垮下脸,即使有价值千金的马鞭,有强健硕美的千里马,他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
他的马术大半是邵风手把手教的,便是父皇都没那个耐心,在炎炎夏日,顶着大太阳不厌其烦地为周芒洲演示。
骑在马背上的邵风飒爽挺拔,他的骏马高大结实,他可以做出一个接着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就像一只低空盘旋的雄鹰,坐骑不过是锦上添花。
周芒洲看得热血澎湃,拍手叫绝,欢呼着向他奔去:“教我!教我!!”
别人做起来花拳绣腿的马术动作,邵风做起来却像谪仙下凡。
周芒洲以为自己也会如此,事实却是,他以各种奇形怪状的姿势挂在马背上,俨然一只在飓风中苦苦挣扎的雏燕。
邵风忍笑救下这只雏燕,周芒洲满脑门细汗,噘嘴问:“我怎样才能做到你那样漂亮呢?”
“殿下做得已经很好了。”邵风从来不吝夸赞周芒洲。
“当真?”周芒洲心情立马好起来。
“殿下身体柔韧,肢体柔软,无论什么动作都轻而易举,只需多加练习,定能超越我。”
周芒洲捧起小宦官给他准备的冰饮,喝了一口,五脏六腑的火气都被浇灭了,“我才不要超越你,我要你一辈子都教我。”
邵风一愣。
周芒洲看向空空的托盘,不悦道:“我不是让准备两碗?这么热的天,你们是想渴死世子吗?”
小宦官立时跪下认错:“殿下恕罪。”
邵风道:“算了,我不渴。”
“势利眼的东西,竟如此怠慢你。”周芒洲说着,把冰饮往邵风面前一递,“你喝我的。”
“殿下,此举不妥。”
“有何不妥?这是我赏你的,让你喝就喝,再废话,我就嘴对嘴喂你。”
“……”
邵风只得接过冰饮,唇角微翘:“多谢殿下。”
矮了一个头的周芒洲垫着脚尖看邵风喝冰饮,要到底了赶紧说:“给我留一口!”
……
前天看的电视剧有这样一句矫情的台词,一个人时,思念无所遁形,会让人露出最脆弱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