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南序的回应,更像他的一场自言自语。
“半个月?十五天?还要再零十五个小时。”
南序离开了。
这个消息从他人的口中传到了希里斯的耳朵里。
走了就走了。
诺伊斯校园偌大,南序平日里在校园之中沉默又安静,离不离开有什么区别吗?一个个在那儿议论纷纷,搞得好像南序在学校时,他们就可以和他有交集一样。
诺伊斯的日子平铺直叙地继续。
一点家族事务、一点纸醉金迷、一点教堂钟声。
他只在晃神的瞬间,想到浮现起那道身影。
又一想,哦,南序不在这里。
距离是一个不可以细思的概念。
一旦企图丈量,就会成为亿万公尺上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坐标点。
明明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突然会感到无聊呢。
希里斯思索了会儿,的确要把原因归咎到南序身上。
南序能不能再玩一次游戏让那些人都不高兴,从而让他高兴高兴。
转念一想,那些人和南序同一届,一起前往联邦大学了。
啧,隔着一个年级,小了一岁,竟然有这样的弊端。
“总算回来了,联邦大学好玩吗?”
南序微微扬起眉梢,不懂两周没见,希里斯怎么单方面拉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乍一听这话,仿佛他们像重逢的朋友一般。
南序漆黑的眼珠里明明白白传递了这样的疑惑。
两个人的视线不可避免地碰撞到了一起,希里斯张嘴要回答,额间的青筋猛得一跳,平复了会儿的神经又抽痛了一下。
他的肩背塌陷了几分,骤然离南序更近。
夏季诺伊斯的校服换上了短袖衬衫,没有厚重衣物的遮挡,手臂、脖颈的线条与皮肤展露,贴近时可以闻到南序身上清冽植物一样的干净香气。
希里斯忍不住再贴近一点,所有的呼吸都涌向了他。
肩膀有尖锐硬物触碰的感觉,他低头,南序用借来的书本的四方硬角抵上了他,微一用力,推开他们的距离:
“希里斯,生病了就去看医生。”
希里斯闷闷喷洒出一点笑音,拉长语调,像在撒娇一样,但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情绪的波动:“在你身边没那么疼了,南序,在外头可以救人,怎么回了学院都不愿意救一救同学呢?”
南序掀起眼皮。
救人那件事,新闻媒体作出过播报,却没有提及过南序以及其他学生的名字。
希里斯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倒一点都要没掩饰他调查了南序的行为,明晃晃的冒犯与挑衅。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冷硬的书角抵在心脏向上的肩窝处,微妙的压力感。
“我救过三类人。”
南序浓长的睫毛斜瞥过来,凝视着希里斯。
“老人、小孩。”
“和跪下来求我的同龄人。”
“你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