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和南序完全不可能有共同话题。
诺伊斯这项仪式一向让学生自愿参与,谢倾和季凌没有类似的家族传统从来不参加,令学院的某些人感到奇怪的是,希里斯来了诺伊斯之后也不怎么参加。
温斐和希里斯这对表兄弟很有意思。
希里斯才是那位出自宗教世家的继承人,可学院的宗教事务全权由温斐负责。
温斐的母亲来自卡佩家族,温斐受她影响,从小有所接触,负责这项工作无可厚非,可希里斯来了,难道由希里斯接手难道不是再正确不过、名正言顺的事情了吗?
信仰如果被有心之人稍加利用,就有大篇的文章可以书写。
温斐的好名声里面又有多少教堂的功劳呢。
希里斯身边人不满于现在的安排,和温斐的支持者杠上了,奈何希里斯并不在乎,他们几次三番希望希里斯可以去争取。
然后他们就被希里斯嫌他们吵闹轰然踹门的一脚吓得呼啦啦跑了,不再敢提起这件事。
希里斯到来并且坐在南序身边这件事,连站在布道坛上的温斐发现时都愣住两秒才恢复神情。
差不多快要结束了,南序保持着清醒,趁着最后一点时间放空发呆,以便一会儿更好投入到课堂之中。
光线给南序鸦黑色的头发环绕上一小圈光圈,希里斯盯着一小圈光说:“教堂的后殿有一顶金丝荆棘样王冠,感觉很适合……”
算了,南序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南序,没必要说。
他抬起右腿搭在左腿之上,玩味地望向先前频繁望向他们这里的温斐。
温斐的手覆盖在圣经上,无名指上他家族的月桂枝缠绕到了第二个手指的指节,他正用低沉的嗓音读经: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春日柔风一般的语调。
“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
希里斯听完嗤笑出声,遥遥对上温斐,咧出一个灿烂又嘲讽的笑容。
从温斐口中说出来,他越想越好笑,神经质地躬身颤动身体。
南序说:“别吵了。”
一向只有希里斯嫌别人吵的份,南序竟然说他吵,他哪里吵了?
希里斯保持弯腰的姿态几秒钟才直起腰,眼神阴鸷。
他来这鬼地方就是为了测试他对南序究竟是什么感觉。
那场日出的剪影像那只鹰一样盘旋在他的眼前无法抹去,甚至他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视网膜有时还会出现金色的灼烧感觉。
于是他随意找到了个南序会出现的场合。
繁丽的穹顶之下,南序抱臂垂着头,像纯洁无瑕的羔羊信徒,脖颈弯下的线条泛着隐隐的白光。
希里斯忍住不满再观察一下,发现南序只是在睡觉,嘴角松动了点。
结果南序睁开眼之后开口应了他几句话,全是反对,他得出结论,他还是和南序气场不和,南序还是那么值得讨厌。
联排的木椅上只有他和南序坐着,他拉远了彼此的距离。
坐在后排的同学来自一年级,卡佩家族的附庸,希里斯的拥护者。
他当然知道南序,一年级大部分也知晓,从刚开学的宴会、希里斯的枪击到野营活动的接触,处处有踪迹。
希里斯遇见南序时总是暴戾,不见南序时又会突然间提及南序的名字,刚刚开始坐在南序身边时气息平和,现在又再次阴沉。
希里斯的态度一定上决定了他们的态度,他有些迷糊,他们到底该对南序采取什么样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