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乱糟糟地过了一晚上。
松穆没留太久,等林露秋一觉睡醒,人已经化完妆待机了。
人走了,粥还温着,药按量分进了药盒,贴着张字条,告诉他吃什么吃多少,嘱咐不要过了时间就把药倒掉,末尾画了棵歪歪扭扭的简笔松树。
翻过来一看,还有一句话,说他很快回来,叫林露秋不要太想他^^
林露秋没偷偷把药倒掉,但是偷偷把字条留下了。
那块腕表也没被带走,松穆说到做到,拿了别的礼物来换。
是林露秋现在住的家。
就算再怎么爱护,时间的流逝还是不免在这块昂贵的腕表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林露秋收回思绪,将表带扣上。
袖口从腕表的划痕上轻柔擦过,林露秋对着镜子整理好衣襟,转身离开换衣间。
商场中央铺设了红毯,长长延了一路,林露秋抬脚迈步,鞋底没入绒毛,发出细碎的响声。
他很习惯这种场景,身姿挺拔,脚步带风,衣摆在动作间微微翻起,又很快随着摆动落下,紧贴着腰腹。
大衣下是修长的双腿,略高的鞋跟衬得小腿线条愈显紧实流畅,鼻梁上架着细框眼镜,没掩住勾人的眉眼,却平添了几分禁欲冷感。
他才刚刚站定,就见松穆从红毯另一头出现。
松穆的头发似乎重新抓过,露出半个光洁饱满的额头,额发随性垂在眉上,很桀骜肆意。
见到林露秋,松穆视线微不可察顿了顿,原本悠哉的步伐也逐渐加快,没多久就来到了林露秋的身边。
这个距离能看清对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由自己精挑细选的衣物被他妥帖穿好,两人心中都是一阵酸胀满足。
林露秋感受到松穆一直流连在自己面颊及腕处的目光,于是故意用带着腕表的那只手撑了下镜架。
他一向很会控制表情,微微垂头,眼睛却一刻不移地注视着松穆,轻勾嘴角,笑着问:“喜欢?”
松穆短暂出神,差点跟着他的话点头,旋即反应过来,搓了下后脖颈,说:“好看。”
“哦。”林露秋偏不放过他,脚尖抵着松穆的,倾身问:“多好看?”
林露秋没系最顶端的扣子,一动,大衣就勾着衬衫朝外松动,松穆又实在熟悉他的身体,哪怕再怎么克制着不想去,余光总不自觉飘向那颗若隐若现的红痣。
松穆只念叨着兄弟间靠太近不好,想向后拉开距离,却没注意自己的耳尖已经红了大半。
林露秋更觉得有趣了。
他玩性大发,伸手去摸松穆的耳垂,没怎么用力,“躲什么?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
松穆算是极繁主义,饰品很多,种类不限,耳朵上也打了好几个孔,家里甚至专门准备了一套房子,以陈列他从小到大买过又不常用的小东西。
林露秋指腹扫过松穆的耳钉,沿着他发烫的耳廓一路抚上愈合的洞眼。
不过这两年他不再频繁买耳饰了,就算买也不久戴。
松穆开始只佩戴同一只耳钉,甚至因为找不到与其适配的耳骨钉便任由耳洞愈合。
这只耳钉没有牌子,做工也不算精美,里面是一颗蓝紫色的月光石,被火焰般的星星包裹着。
所有人都知道松穆喜欢这个耳钉,却少有人知道这耳钉其实有一对。
而现在,另一只就圈在松穆的尾指上。
这是林露秋当时的设计,他用另一半材料做了耳环,特意选的这个尺寸,既不显得负担,又能当作戒指,算是某种私心。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用上。
松穆无意识转着尾戒,戒圈中镶嵌的紫水晶微微凸起,磨着泛痒。
月光石、紫水晶,是他们两人对应的生辰石。
他喉结滚动,回答:“就是好看,适合你。”
林露秋很轻地笑了一声。
他们两个是最先出来的,商场开阔,机位也布置得多,从各个角度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
顾一默看得分明,忍不住倒吸好几口凉气,她余光瞥见缩在板凳上啃果干的高羡,悄悄凑过去问:“哥,你和松老师认识多久了呀?”
高羡嚼嚼嚼,思索:“记不清了,反正从学生时代就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