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详细向南序介绍了超级实用的聚会攻略,包括但不限于哪个点来可以吃上菜品,哪个甜点做到了清爽十足、甜而不腻,哪款调酒比较微醺。
这些介绍完,就能看出他作为“宴会蝗虫”的定位,可以预见以后参加学术会议也是直奔茶歇处的那类人。
但他得到了南序认真倾听且肯定的目光,打算继续坚持这个人设。
南序跟随西泽尔一一尝试后,走向了娱乐区域,顺势就坐下了。
怡情的博彩小游戏。上一回他初次尝试了些玩法,回去之后结合蒙特佩斯邻居们回信里分享的内容来了兴趣,研究过一小段时间。刚好遇到了,可以借机巩固一下。
不过他这次坐在了坐在桌子的另一端。
他对金钱、筹码没有欲望,单纯只为了研究些数理概率,再分析些情绪心理,这个位置似乎更加适合他。
果然,坐到荷官的位置之后,南序发现,以另一种视角更能从整体上把控、验证和推测场上的情况。
感觉挺有意思的。
也是又探索上了。
南序起了兴趣,发了好几轮的牌,他丝毫没有感觉疲惫。
环绕方桌的人越来越多,交叠的影子拥挤,他对那些视线习以为常,神色平静,在成功估准谁作为本局赢家时兴致盎然地勾起唇。
他一边复盘一边不紧不慢地理牌,再一抬头,某个微妙、不同寻常地安静下来的瞬间,牌桌上的玩家又换了几个大部分人都叫得出名字的面孔,都不动声色地注视他。
在对上他目光时,或者微微一笑,或者第一时间错开视线再抬眼看他。
还有的脸上的微笑不变,礼貌地向南序轻轻点头,摩挲着筹码:“我也来玩一局可以吗?”
南序扫过说这话的温斐,对方温文尔雅、无懈可击,在诺伊斯之内维持着完美无缺的优雅,仿佛早前在沃森研究所偶遇时被南序折了面子的模样从未发生过。
公共场所,谁来都行,南序耸了耸肩。
“我相信其他人也出于同样的想法,对吧?”温斐语调温和,看向裴屿和谢倾。
另外两个人不可能给他回复,空气中出现一秒微妙的凝滞。
裴屿在移开目光后,专注观察了眼前的筹码、骰子和牌局,意识到南序可能打量着他,姿态更端正。旁边的特招生学弟因此诧异地多打量他好几眼,意外他出现在这里。
南序格外适合这样的场景。
一点纸醉金迷、一点冷静从容,像回到了蒙特佩斯。
谁玩对南序而言都差不多,他把手指抵在卡牌边缘,指腹用力,流畅地滑动两股卡牌汇成一起,再单手铺开,把牌送到人面前把不好听的话说在前头:“这个游戏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不介意太在乎输赢的人玩。”
“对啊,我们和南序约定好了,和他一起实验。”西泽尔帮忙解释。
荷官这个角色是可以控牌的。
南序提前告诉了他们,他可能会根据每个人的下注情况和策略尝试着调整发出的牌面,试试看他能不能也玩到这个程度。
所以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赌局,这是一个爱学习的南序同学在进行数理论证的实践地点,比较特别。公平起见,南序特别提醒他们介意的话就不要参与。
说实话,高看他们了,以他们现在的理智,还能记得出牌就已经很不错了。
直到西泽尔发现自己好像超常发挥赢了好几局之后,才意识到南序真的有不动声色地在做实验。而他由于混了个面熟,得到南序的青睐,多赢了好几次。
西泽尔开心地冒出泡泡。
“原来是这样,挺有意思的。”温斐点头表示理解了规则。
明眼人看得出,场子上换了几个人,气氛瞬间有了不同的感觉。
一根无形的弦在渐渐收紧,在清脆的筹码碰撞声与游移的目光中,克制地发出震颤。
这个游戏有点变了味道。
头一回见到有人玩游戏时,全程在看荷官的脸色。
从洗牌、发牌到翻牌,这些人一边漫不经心地算牌一边揣测着南序的神态。
从递牌停顿的时长、停留的目光方向以及指尖等待时敲击的节奏,企图窥探到这局谁会是他的“偏向”。
方寸之间的游戏,完全由南序掌控。
这个游戏原来是这么打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