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佩斯?赌场很有名。”
其他人就着话题议论起来。
“奥维少爷,怎么突然对那里感兴趣,金融街那么多风险投资还不够刺激吗?”
“你别说,赌场那种不用动脑子的一掷千金比风投更爽,我去过一次就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上瘾的赌徒。”
他们误以为奥维去那里只是为了娱乐,奥维在和季凌沉默对视的片刻就知道季凌知道正确的答案。
“他上回那么生气……”
奥维低低的声音里在鼻腔里共鸣。
季凌听见了,眉眼一动,不明白的烦心事又多了一件。
换作从前谁拒绝了奥维的安排和“好意”,奥维一定会勃然大怒,再多的好感也会顷刻转换成被忤逆的恨意。
现在奥维竟然没有一点愤怒,反而担心南序会生气。
季凌大少爷前十七年顺风顺水的人生里出现一小串不可避开的逆流。
逆流的制造者立在了堆叠书籍的旧色背景里,弯腰整理着东西。
冬日的温度下,南序的额前沁了晶莹薄透的汗意,若有似无的亮色光点,反射成一小片很浅淡的光源。
季凌被晃了一下眼睛。
来之前,季凌就打定主意。
这学期他一定要让南序低头道歉。
过程怎么样、手段怎么样他暂时还没想好,但结局他想好了。
南序必须给他道歉,不用口头道歉也可以,让南序拿着那个修好的打火机给他点支雪茄,他再为难会儿南序,这件事才能算就此揭过。
结果南序分明听见他的动静了,又直接掠过了他。
好嘛,直接不理人了。
之前还会假装说点什么话给点回应,现在把他当作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了。
“南序。”季凌盯了好一会儿,说道。
“就打算这么消极抵抗吗?你又不是一辈子不出这间书屋了。”
他讲话的时候自带几分笑,把天然固有的威胁语气包裹上了一层又甜蜜又味道猛烈的糖衣。
季凌斜倚在门框边上。
这位少爷有种年青俊美的荷尔蒙气息,刻意凑近后会令人感觉到像当头浇了一勺散发蓬勃热气的青草汁,看人时琥珀色的眼睛明亮深情,殊不知这是颗淬了封喉毒药的话梅糖。
说完这话,季凌如愿得到南序停下手上的动作瞥过来的一眼。
季凌不擅长和语言有关的学科,所以时常难以形容南序给他的感觉。
讨厌的南序。
不至于。
愤怒、生气、不渝,在南序的眼神一对上他,他就感觉那些情绪被飘落的新雪覆盖了。
静静的南序。
季凌用狗屁不通的语法给南序的描写加了个通感的前缀。
他悻悻揉了下鼻子。
整间书屋的面积不大,但收拾起来把南序累得够呛。
阿诺德先生是不是怪人南序不太清楚,但一定是个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