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南序反问。
谢倾顿了下:“我怎么造成这种误解了?”
酒意有些熏蒸着眼睛,南序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反问:“不是故意造成这样误解的吗?”
谢倾沉默。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空气滞了一瞬。
车载香薰在散发沉稳温润的松脂与树木的香气,谢倾先前外派到国境线时,在当地学来做成的。
谢倾坐在驾驶座上,系着安全带,单手撑在两个座椅之间,却几乎整个身体都倾向了南序的方向,环境瞬间显得逼仄。
他的视线仔细观察着南序,从神态再到表情,通过惯常的手段判断南序刚才那句反问是什么意思。
看穿了他?有没有反感的意味?
霓虹灯映来的色彩反照在南序眼底,流动的琥珀般半透明的光。
谢倾的眼睛看了几秒南序的眼睛,不自觉地下移到南序的嘴唇,停留了会儿,又隐秘地移开。
咔哒。
卡扣被按下解开的声音,安全带的绑带没了束缚瞬间反弹抽回,谢倾的注意力因此被扯动了下。
南序收回解扣的手:“你忘记眨眼了,友情帮你回个神。”
没有安全带的限制,谢倾可以向南序靠拢的距离更近,一丝不苟地说,带了点叹息的意味:“我还忘记了呼吸,南序。”
“这我就没办法帮忙了。”南序耸耸肩。
只是单纯陈述紧张感的谢倾忽然一滞,联想到“帮忙呼吸”的方式,滚动喉结。
南序一脸无辜,但黑瞳里的光闪烁,丝毫没掩藏故意逗人的意思。
谢倾笑得有点无奈。
远远传来熟悉的狗叫声,谢倾直起身。
南序暂时租住在一间公寓里,公寓的一楼是阿诺德和他的狗。
本来阿诺德准备掏钱买个带院子的别墅,叫南序和他住一起。
转念考虑到他眼里的小孩长大了,需要自由空间,就退而求其次,先盘下一层当邻居。
“看见你那么久没下车,不放心,就来看看。”阿诺德向南序解释。
他看见从驾驶座上下来的人是谢倾,见怪不怪,有点平淡地说:“是你啊。”
这么久,谢倾提起自己是个追求者的次数寥寥无几,但又会冷不丁忽然强调下自己在追求的行为。
但不得不说,谢倾这种追人的节奏在慢慢起效。
对于阿诺德这种急性子,谢倾不疾不徐的方式,卡在了阿诺德憋屈的点上。
要是表白了,他就可以直接对觊觎他家白菜的人开炮。
但谢倾就不,只一直呆在南序身边,没有很猛烈的攻势,不张扬又处处都是存在感。
阿诺德多年严防死守,守了半天,居然一直没有等到谢倾进一步的动作。以至于守累了,忘记了最开始的警惕。
甚至他有时候真想一巴掌拍过去,让谢倾直接表白得了,给个痛快。
可怜的阿诺德所有的心理活动都被预判。
而南序大致猜测出了谢倾采用的策略,才会在车上反问那句“你不是故意的吗?”。
不过谢倾的选择确实踩中了南序性格上那点探知欲。
像一道题要解出最终答案,一本书要看到结局,过于长时间的守候引发了南序的好奇心。
谢倾究竟什么时候会不甘于再停留在追求者的身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