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墨笑了笑,抱着凤绵悄悄到了林家大房附近。
村子里的人都被惊动,这时候都围在林家大房外面,松墨抱着凤绵悄然跃上了一棵树,既能看清楚全貌,又不会让人知道他们偷看。
凤绵眼睛亮亮的,夸了一句松墨真厉害啊,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往林家大房看去。
只见林家大房大门口,站着一群身穿黑衣,气势凶恶的赌坊打手,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林家大房的人,而林清泉正被他们抓着背在身后,按在地上。
“白纸黑字,林清泉自己亲自画押签了名的,六百两银子,休想抵赖。今日你们不把银子凑出来,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赌坊的人凶神恶煞道。
林家大房哪里遭遇过这样的阵仗,全家都慌了,王秀芳哭喊着想要抢回儿子,被赌坊的打手拦住。
赌坊的人见多了这种事,根本不会管王秀芳是哭还是撒泼打滚,反正就是逼着林家大房凑齐银子,否则就要打杀了林清泉。
林荣升被刺激得差点儿晕过去,他哪来的六百两银子赎人,这些年做木工赚的钱除了要补贴家里,攒下来的也不过三百两,这已经是他所有的银子了。
他立刻看向林清石和林清柏兄弟俩,“你们把银子都拿出来。”
因为还没有分家,林清石林清柏兄弟做工赚的钱都要上交给家里,当然私下里肯定是存了一点儿的,这些林荣升也都知道,以往睁只眼闭着眼就当没看见。
但今天闹成这样了,不把银子凑够还回去,林清泉就真要被赌坊的人打死了。
林荣升在大儿子身上花费的心血最多,也把希望都寄托在大儿子身上,怎么舍得让赌坊的人把大儿子打死,是以立刻逼着林清石林清柏兄弟俩把私房钱都交出来。
二儿媳吴氏第一个不干,喊道:“凭什么,那是我们辛辛苦苦攒下的,欠赌债的是林清泉,凭什么要我们帮他还!”
“吴氏!你还是不是人,那是你大哥!”王秀芳立刻骂道。
“他是大哥,可平时我们也没吃着他喝着他的,都是我们下地干活,他袖着手当老爷,把我们当牛马使唤,现在还想让我们帮他还赌债,哪有这样的道理。”吴氏也不甘示弱,顶了回去。
“你这个狠毒妇人,你大哥的荣华富贵在后头,难道还少了你的吃的喝的吗?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没有良心的蛇蝎毒妇,当初就不敢答应让老二娶你!”王秀芳破口大骂。
大嫂周氏也在一旁恨恨看着吴氏,埋怨她不肯拿出银子。
吴氏被骂就还回去,声音比王秀芳还大,喊道:“我狠毒?这些年你们没吃我的穿我的吗?我从娘家带来的嫁妆,不都被你们瓜分干净了?现在还有脸说我狠毒,我看你们才是一群吸血鬼!”
林荣升脸色难看,吴氏把这些事都抖落出来,被全村人看见也就算了,赌坊的人也已经不耐烦,狠狠踩在林清泉的手上威胁他们快点把银子拿出来。
林清泉的手要用来写字的,怎么能被踩坏。
林荣升再也憋不住,冲着林清石和林清柏喝道:“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想见死不救啊?!还不快点把银子都拿出来!”
林清石和林清柏对视一眼,兄弟俩都有些气愤不甘,但眼下林清泉眼看要被赌坊的人打死,也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只能憋着气点下头。
吴氏一看林清石点头,气得心肝都疼,既然已经无力阻拦,那就必须做点儿什么挽回损失,她是从隔壁村嫁过来的,村子里也有一个拖累了全家的烂赌鬼,嘴上说着不赌不赌,最后还是一次一次被赌坊的人找上门,根本没有尽头。
林清泉染了赌,这一次帮他还了银子,下一次难道还要他们所有人都帮着林清泉还赌债吗?那他们岂不是真就白白成了大房的佣人了!
“站住!”吴氏叫住林清石,对林荣升和王秀芳道:“要我们帮忙还银子可以,但今天之后我们要分家!”
“什么?我们还没死呢,你就想着分家,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王秀芳骂道。
吴氏也不管她怎么骂,就一句话:“你们不答应,我今天死也不会答应把银子拿出来!”
吴氏冲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架到自己脖子上。
全村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林清石和吴氏的孩子看见这一幕,吓得哇哇大哭,叫着娘不要死。
林清石接收到吴氏的眼色,也转身看向林荣升,“爹,难道大哥是你的儿子,我们就不是了吗?你就一定要这么偏心大哥?”
“林清石你什么意思,你这个不孝子!”王秀芳大骂。
林荣升看着以死相逼的吴氏以及同样不满的二儿子,也被气着了,正想说什么,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赌坊的人打了林清泉一下,对他们道:“磨磨唧唧的,还不快点!”
林荣升颤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对林清石和吴氏道:“好,只要你们今天把银子拿出来,我就让你们分家。”
一听说二哥要分家,也不傻的三弟林清柏也赶紧出声,“爹,我也要分,你不能厚此薄彼,我过两年还要娶媳妇的。”
他攒的都是娶媳妇的银钱,现在拿出去就没有了。
本来爹娘就把心都骗向了大哥,他只能自己攒娶媳妇的银子,现在还要他把这银子拿出去,他心里又怎么能不气愤,要是不分家,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一出,那他还要不要娶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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