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你还不算最坏的事?!”他站了起来,语气尖利,“如果不是他,我们早该成婚了!”
沈隋玉不想和他掰扯这个,取下银针收好,刚想安抚几句,就听到身后这人阴恻恻道: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沈隋玉的唇角再次耷拉下来。
他拿上东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个屋子。
俞青裁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的偏执暗流汹涌。
一个人忽然从窗外跳了进来。
“哥,你为什么要他给你疗伤啊?他病得比你重多了。”俞慕寒上次受到警告,不敢再随意去找沈隋玉了。今天正好见到他来俞青裁这,就悄悄蹲在外面看了会儿。
“他愿意在我身上费心思,我当然求之不得。”
俞慕寒皱眉:“可是他会累啊,他施针是要调动内力的,你没看到他最近几天脸色不好吗?”
“他的事与你何干?休要啰嗦!”
俞青裁眸光一凛,反手一掌甩出,将俞慕寒拍飞,滚出了好长距离。
。
沈隋玉这几日一直闷闷不乐,吃的药吐了好几回,实在没什么精神。索性大门一关谁也不见。
某天夜里他缓慢睁开眼,发现自己倒在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上。身体内再次游走着熟悉的精纯真气,将他破碎的经络一点点梳理,拼凑。
像精心粘起来的纸片小人儿,最易碎轻薄的宣纸,在对方掌中逐渐焕发出生机。
沈隋玉恍惚间闻到了一丝冷冽的柑橘香气,定了定神发现不是,更接近竹叶的草木气味。
“少侠深夜前来,是抓我去凌霄宗的吗?”他缓缓开口。
周溯行收了内力,自后方抱住他的腰,下巴轻轻压在他肩上——这个动作他分明第一次做,却好似做了无数回。
“我知晓不是先生。”
对方开口,嗓音比沈隋玉意料中沙哑疲惫很多,“没能抓到凶手还先生清白,我心中多有亏欠,想来为先生做些事。”
沈隋玉微微一愣,失笑:“这并非你的过失,何来亏欠一说?”
啧。这位梁少侠当真是光风霁月守正不阿,武林中的一股清流。
“少侠。”他心情好了一些,竟忍不住开起了玩笑,“那些人若真是我杀的,你该如何自处?”
身后的人僵了僵,欲言又止,似在观察他的神情。
“好了逗你的。”
沈隋玉挪开他的手,转身下了床榻,对着那人欠身:
“若我没猜错,那几人的尸首应该还在你们凌霄宗?”
周溯行原本想扶他,见他神情严肃便没动,坐正盯着他沐浴在月色中的身影——清瘦苍白,仿佛融为一体。
若真是他杀的。
那也必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嗯。”周溯行应声。
“少侠今夜可否带我前去一观?”沈隋玉请求道,“我知晓此举冒昧,会叫少侠承担许多风险,实在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事成之后……”他长睫轻眨,明显犹豫了一下,“我,欠少侠一个人情。”
周溯行的眉梢微微一动。
他没急着回答,先起身拿起一件流云纹锦缎披风,抖开将这人裹住,随后才慢悠悠开口:
“凌霄宗这几日戒严,数十名弟子时刻巡逻,更有其他宗门的长老前来共商大事。”
“进不去吗?”沈隋玉叹息。
“不。”周溯行淡声否认,“须得先把价钱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