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泳时全身都伸展开来,伸手带起阵阵水花,展示出流畅优美的身体线条,兼具力量与速度之美。江珩最喜欢的运动就是游泳。
一千米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相当耗费体力的项目,s级的哨兵却把它当做五十米来游,从一开始便全力以赴,如箭一样往前蹿去。他起初还注意着身边紧随的向导,但是在一次次触到池边,呼吸越发急促,每一块肌肉都发着热以后,江珩像沉入远洋深渊,逐渐忘记周遭的一切,他开始专注呼吸。
吸气,吐息,他忘记了圈数,也忘记了目标,眼前只有蔚蓝色的水,一直往前,往前,再多游一点。他无法停下。
江珩13岁的时候打破了第一项校记录,当时他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口腔里都是血腥味,五感超出了临界值,盯着空气中漂浮的灰尘微粒,难以对外界的刺激做出适时的反应。
等他被安抚下来,老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这就是你的实力,还有很多个记录等着你去破。”
大家打破纪录得到的是惊喜和夸赞,江珩得到的却是理所应当,是符合预期。没办法,是他太厉害了,江珩这么对自己说。
他知道,如果不这么厉害就可以轻松一点,但是他不愿意这样。他想要做到最好,而且他能做到,为什么不呢?
只是偶尔,很偶尔的,他会觉得疲惫,也会觉得焦虑。
手臂越来越酸,划动的频率慢了下来,江珩咬了下牙,感受到肺部发疼,氧气越来越难被他吸入。视线也逐渐模糊,水色晕成一团。
他不想停下,他永远不会停下。
就在最后一口氧气即将消耗殆尽之时,后颈被按住,唇齿相撞,一口新鲜的氧气渡了进来。
顾云川拥住力竭的猫,带他来到岸边。哨兵眼睛里湿漉漉的水色反射灯光显得异常明亮,喘息火热,喷洒在顾云川因在水中而微凉的颈边,烫得他颈动脉微跳。
像是一柄利剑出水。
江珩问:“我游完了吗?”
“嗯,你游完了一千五。”顾云川亲他,吻落了他鼻尖上的水珠。
水流让拥抱无法严丝合缝,猫往顾云川的怀里钻,剧烈的心跳分不清彼此。顾云川问:“乖猫猫,进你的精神领域看看,好不好?”
依然是那座悬崖峭壁,上不见顶,下不知底。江珩和顾云川分别站在两块小小的凸起石壁上,中间隔着深渊。
绿色的藤蔓从顾云川脚下钻出,爬上陡峭岩石,在石块之间铺成了路,织出一张大网。顾云川走过来,牵起江珩的手腕,笑道:“这里看起来不适合招待客人。”
江珩看了他一眼:“哪有客人?”
顾云川没忍住亲了亲江珩。刚刚的剧烈运动很解压,猫放松下来,乖乖让他亲了。
腰上被向导紧紧环住,亲吻越发深入和激烈,藤蔓肆意生长,缠着江珩的小腿慢慢上爬。江珩反手扯住一根,轻轻喘息,问:“干什么?”
耳边响起顾云川的声音:“猫猫,闭眼,交给我。”
江珩闭上了眼睛。他被顾云川拥住,纵身一跃,失重的感觉很快侵袭而来,但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落到了一张绿色的网上。
哨兵睁开眼睛,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的精神领域里躺下过,这里没有甚至没有多少可供站立的地方,他总是在向上攀登,没有机会停歇。
“偶尔可以休息一下。”顾云川低头吻他的眼睛。
“你好像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我一定会怎么样。”江珩把脸埋进顾云川的颈窝。
“嗯……”顾云川想了想,“你一定能迷倒我?”
江珩笑出声:“顾云川,你讲话越来越肉麻了。”
“抱歉,下次不说了。”顾云川听见猫的笑声,勾起唇角。他把猫从怀里挖出来,两人鼻尖相贴,眼中倒映着对方,他认真地回答江珩上一句话:“因为说别人一定会怎么样是很不负责的事情,会把压力带给他。”
“你也经历过?”
“对。”顾云川说,“我只会说,我一定会在你身边,不论你会怎么样,想要做什么。”
江珩7岁进入寄宿学校,十几年的时间中只做了一件事: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哨兵。他想,他做到了,他比大多数人都努力,也比大多数人都优秀。
那么在此之后呢?人人都说哨兵是天生的武器,而武器是为何而战呢?
这个问题18岁的江珩还没有完全想明白,但他还有很多时间去想,很多机会去试,很多错误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