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崽,一只爪就把头按扁了,”一只黑猫抬起爪,生着粉色爪垫的猫爪按在雪白奶猫的头上,爪钩收在肉爪里,用些力气往下一按。
“噗嗤!”奶猫的猫胡子一颤,眼睛也睁不开,嘴皮翻动,“噗叽。”吐出一口奶来。
“没事吧,唔喵?”黑猫有些慌,这猫——好弱啊!“母亲,我错了!”又熊又皮的黑猫缩紧了脖子,一张猫脸满是歉意。这猫看起来好玩,其实是她的弟弟呀。
黑猫有些慌,麻溜地收起爪,瞧着这孱弱的弟弟闭着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粉嫩的鼻头,丽子侧目看向自家两个猫崽,失笑道:“你弟弟生时难产,天生体弱,但幼崽喝多了吐奶是正常的,不是你按出来的。”
炸了毛的黑猫毛毛这才平复下来,凑过去,勉强舔了口雪白的猫头。小白猫眼睛还没有睁开,肉圆的猫肚子里一肚子奶,滚圆的猫头动了动,小鼻子吸了吸,闻见了家姐的气味,猫头轻轻动了动,轻轻“咪!”了声,蹭了蹭黑猫的脑袋。
黑猫头回蹭了一下白猫小脑袋,毛毛和毛毛交织在一起,“呼噜呼噜。”猫姐发出了放松的呼噜声,白色的小奶猫爪爪往前一伸,后脚一蹬肚皮就翻了出来,浓密雪白的猫毛都盖不住他粉色的小肚皮。
可爱极了。
“夕四郎,哎呀,”夜一发出胡乱的猫叫:“你怎么这么可爱。”
丽子垂目瞧着亲亲贴贴的姐弟俩,一白一黑的两只猫亲密无间,但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丽子看着自家孩子,眼见得小白奶猫爪子往前一伸,微抖的尾巴也不动了——睡熟了。
丽子伸出手,先摸了摸姐姐的猫头,夜一顶着母亲的手被捋着脑袋顶,黑猫爪爪也往前一伸,眼睛一闭,也慢慢地睡去。丽子抚了抚盘坐的腿,拉过身边的软垫,伸出两只手,抱起她家长成的黑猫,臂上用点力气抱了起来,猫软成了水,摊在软垫上,睡得尾巴都不动。
丽子觉得好笑,嘴角勾着,一手探入白猫儿的肚皮底下,托着个只手大的小奶猫送到黑猫肚肚边上,小奶猫一团,半颗猫头笼在了黑猫毛里。
白猫儿生时难产,天生孱弱,不比跳起来打架的黑猫生得健康,这样,姐姐也心疼猫儿,父母也心系弟弟,给他的关注自然会多一些,柔弱的一小只猫崽,落在他身上的心思自然多一些。
姐姐虽然喜欢逗猫,但毕竟年长些,也很有担当,一家三口宠着这只又小又奶的猫儿,奶呼呼的一只猫日子过得无忧无虑的,每日睡睡懒觉、晒晒太阳,日子过得逍遥又自在。
仿佛,一切就该如此。
白色的小奶狗贴着墙根趴着,心灵世界加诸于他身上压力更大,看着丽子盘腿坐在两只猫儿身边,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两只猫蜷在一起,一派亲昵和睦,修罗丸往阴影里缩了缩,动了动下巴,毛绒的狗头枕在自己的爪子上,尾巴尖颤了颤。
所谓心灵罅隙,所谓人之弱点,求而不得,心之所向。修罗丸透过地板的缝隙往里看,他看着丽子面上温柔又恬静的微笑,小奶狗轻轻叹了口气。
“簌。”丽子脖颈一转,垂眸看向他处,小奶狗舔了舔鼻头,他心里清楚,就像父亲坚信的那样,作为护庭十三番二番队副队长退役的丽子,也不是会被轻易蒙蔽的女人。
心灵世界与现实世界不同,但待在其中,除去修罗丸感觉到加诸于他身上的压力日益增加之外,日子倒也是一日一日的过去——
夜一入学真央,小猫儿日渐长大。
奶犬有些无力地趴卧在院头墙根的灌木里,他透过树叶的缝隙往外看去,院子里阳光正好,一片毛茸茸的白色软垫放在主屋的木廊上,一个圆滚滚的猫头搭在垫子的凸起上,两只爪子翘着开了花。
白猫儿漂亮的眼睛圆睁着,慵懒里透着几分自在,是那种在宠溺里长大的孩子才会有的眼神。“哒哒,哒哒……”两个人足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奶犬抬头看去,丽子和丈夫携手走来。
“咪啊!”猫儿耳朵竖起来,开心唤了声:“父亲、母亲!”
猫儿懒得支起来,只是耳朵竖得老高,看得出来,也很兴奋了。
玖城语气轻松,嘴里一边说着:“午觉睡醒了,小懒猫。”二番队队长一边挨着自己小猫崽子坐了下来,小白猫黏黏糊糊的,一只猫还没有人大腿粗,从软垫上跳起来就往玖城的腿上蹦去。
一只猫站在腿上,四爪齐动浑圆踩了踩,玖城的手就落在他滚圆的猫头上,顶着手心暖暖的大手,一只小猫崽在人大腿上爬了下来,还特别舒服地把爪往前一伸。一对父母瞧着软绵绵的猫儿子,玖城的手顺着小猫崽的背脊往下捋去,撸得猫眼睛都闭了起来。
老父亲摸一下,猫猫眯一下眼,圆鼓的猫眸复又睁开,玖城再摸一下,猫儿又舒服地眯上眼睛,“呼噜呼噜呼噜!”像极了拉鼓起来的风机——猫猫有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