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状态的江震根本不清楚自己用了多大的力。
他只想让谢时舟闭嘴。
可当他看到谢时舟那张和谢忠平相似的脸时,他又开始于心不忍。
至少不能让他死在自己手上。
下一秒,那仿若铁钳般的桎梏松开,空气顿时争先恐后地挤进心肺,宛若凌迟的痛苦也得以缓解。
谢时舟大力咳嗽着,眼眶泛红,眼尾挂着泪水。
怒火得以宣泄的江震跌坐回去,他平静得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保持着他精英绅士的范儿。
江震慢条斯理的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方巾,擦了擦手:“既然你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那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没错,你父母都是我害的。是我做局让实验室出了问题,被上边的人调查,也是我让那直升机坠毁的。”
他将用过的方巾像丢垃圾似的随手丢到甲板:“但你没有证据。如果你有证据证明就不会冒险留在我身边。小舟,你未免太把我当傻子了,我接受你的投名状,也三番五次给过你机会,可你总是学不乖。”
这时,放在小圆桌上的手机嗡嗡响起。
那是谢时舟的手机,他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备注。
江震自然也看到了,他对这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充满极度的依赖,并为此感到愉悦:“不过这最后一件事,你倒是办得很出色,也不枉我养育你这么多年。”
谢时舟像是意识到什么,顿时脸色一变,不等他开口,收到江震眼神指示的吴管事立马拿起封口胶封住了谢时舟的口。
“……唔!”
谢时舟眼睁睁地看着江震好整以暇地接起电话,按下免提。
“把他放了。”
听筒内传来周延深低沉克制的声音,他像是竭力忍耐着怒气,那一次次的深呼吸哪怕通过电流的层层削弱,也难以掩盖。
江震轻蔑一笑,道:“周延深,这可不是你求人的诚意和态度。”
空气凝固了好几秒。
周延深拿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因力道大,指节都在微微颤抖。
不久前,他收到一段视频。视频内,谢时舟被绳索反绑着,蜷缩在地上昏迷不醒。
而发送这段视频的,正是谢时舟自己的微信账号。
换言之,江震已经识破了他和谢时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划,并以此做威胁。
周延深在看到视频的那一刹那,全身经络血脉仿佛处在大火中被灼灼燃烧,那股愤怒直接从心口窜了上来。
一旁的罗俊俊也看到了视频中的谢时舟,他胆战心惊地侧头看了眼周延深,只见周延深眉头拧得很深,眼底像是裂开了一道缝的冰层,冷厉情绪压抑其中。
无声对峙下,周延深还是选择了妥协与让步,他沉声道:“你想要什么。”
闻言,江震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今天下午的董事会你和江河不是打算罢免我的职务吗?”
“我可以投反对票。”周延深说。
“我不需要反对票,董事会一次召开不成,就会有第二次。”江震语调漫不经心,他对自己想要的事物向来都是势在必得,“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江勉手中似乎有不少明正的股份。”
此话一出,周延深瞬间明白了江震想要什么。
江勉虽然失踪,但他在明正医药的股份因为江河未给江勉登记死亡而一直存续着。后来江河又把江勉的股份财产设立了保管人,保管人是周延深。
但周延深自小离家,送往国外,回国后也未曾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相关程序流程也未能启动。
如果他要动这部分股权,就意味着他必须到法院宣告江勉夫妻由失踪变为死亡。
而江震本身也持有明正的股份,再和江勉的那部分相加,已然达到对明正医药的相对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