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那高大男人像是对羽绒服男的插手而愠怒,单手掐着对方的手臂似要追出来,杜小鲲的心又霎时提到了嗓子眼,扭头拔腿就跑。
杜小鲲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跑了有多远。
总之实在是跑得喘不过气了才停下,他气喘吁吁地靠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惊魂未定。
那个黑衣男是明正那边的吗?
他们为什么要对自己动手?
是因为杜鹏?还是因为那次走私?
杜小鲲脑子乱糟糟的,一团乱的线头,他无从捋起。
更关键的是他手机、钱包也没带,别的不说,手机绑定了银行卡,他不能没了手机。
也不知道那黑衣男走了没有。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他,应该不会节外生枝,那羽绒服男出不了什么事。
杜小鲲在寒风中等了好片刻,为了钱,他不得不鼓起勇气折回出租屋,哪怕对方可能会在屋子里蹲他。
杜小鲲鬼鬼祟祟地躲在拐角暗处。
天寒地冻,他抻着脑袋望了半晌,背后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被吓得乍然跳起。
“是我。”对方清冷的声音从口罩下传来。
尽管是这羽绒服男救的自己,但杜小鲲仍未放下戒心,他试探着问:“你……不是他们那边的?你帮我,就不怕被他们针对?”
对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他的手机递给他。
杜小鲲惊疑地接过手机,又赶忙宝贝似的揣进了兜里,他目光打量着羽绒服男,还是想要一探究竟地问:“……你到底是谁?”
像是为了让杜小鲲心安,羽绒服男抬手摘下了口罩。
……
隔天,谢时舟照常上班。
郭亮引起的风波依旧未能退却,搞得人心惶惶。
有些知道内情的都在传明正海外的业务因船运公司解约而受阻,这个节骨眼上又出了郭亮的事儿,大家伙都在猜测是不是上头在内斗,毕竟一个多月前,江董不是还在八十大寿上宣布了江家大少回归了吗?听说这周延深年少被送去了海外,自己白手起家创立了聚合,这次回国就是为了争夺明正医药的继承权。
要知道若是当年江勉没出事,这明正医药铁定是由周延深来掌管,哪还有江震、江其帧的事。
当然这些话也只有以前跟着江勉、后来又被边缘化的老高管们会私底下嘀咕,而有些新上任的高层也会讨论这事,但他们并没有明显的站队,只是希望跟着谁都不要跟着江其帧。
江其帧在万青酒业闹出来的事实在太没眼看了,这样的人身居高位,他们也不会服气。
不过,明正医药的大多数员工也只是把这些事当吃瓜看待,高层内斗不殃及池鱼就行。说到底都是打工的,为公司操什么心,大家也没那个闲情逸致。
行政助理将一沓加厚的牛皮纸文件袋抱来,说:“特助,这些档案我已经分好类了,档案上有编号,方便你查看。”
“好的。”档案上的编号是根据年度、季度来标注的,谢时舟起身帮着整理,他伸手刚触碰到档案袋,电光火石般,有什么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
就好似记忆重现般,这个场景、这个动作都似曾相识。
助理瞧谢时舟失神,不禁出声唤他:“特助?”
游走的思绪回笼,谢时舟微笑着摇摇头说:“我没事。”
助理将档案袋规整地放在谢时舟台面后,说:“那我先出去了,特助有什么问题随时喊我。”
回到工位,助理伸了个懒腰,点进公司八卦小群,准备看看食堂中午的菜谱。
手机在手中还没握温热,便看到谢时舟已经穿好羽绒服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谢时舟回了趟公寓。
他在玄关迅速换好拖鞋,快步走到走廊尽头的书房。
书房布局宽敞,黑白双色的设计简约,书柜也是整墙的嵌入式置顶结构。
谢时舟思忖几秒,从最左侧的柜子一层一层的翻找着。
直到整间书房、整个家都翻了个遍,都没能找到他想找的东西。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