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摆了十张折叠桌,有两张空着,其余桌都坐了几个人。
谢时舟迅速看了几眼,又装模作样地倒水洗涤碗筷。
他已经差不多判断出和他们接头的是哪桌人,但谢时舟却并不着急着对暗号。
斜对面坐着的那四个人大概是等的无趣,边吃酒边聊天侃地好一会儿,最后话题兜兜转转落到了接单上边。
“哎,杜哥,你那哥哥消失了那几个月,别是做什么大单子不带兄弟几个吧?”有人悄声提问。
那个被叫做杜哥的寸头男,没好气地瞪了眼说话的那马仔:“这什么地方,乱说什么话。”不过他看上去还是挺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又道,“你们也别瞎打听,能带着你们干这单就不错了。”
“哎呦杜哥,咱们哥们几个都是你带出来挣钱的,哪会出去乱说,这不是砸自家饭碗?”另一人也道,“杜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咱们这些小弟保证嘴严!”
寸头男也是挡不住这几人一口一个哥的在那儿叫着,便也只透露了一点:“其实我也不知道多少内情,但我哥前不久给我打了……”寸头男警惕地环顾了眼四周,见到没人注意他们这边,这才悄悄伸出手指头,比了个数字10,引得其他三个人低声惊呼。
“这么多?!”
“还行吧。”寸头男脸上洋洋得意,“之前可不止这个数,估计还只是个首款。”
“卧槽……这也太牛了!”
“杜哥,以后你多带带咱,咱一定唯你马首是瞻!”
寸头男转着小酒杯笑道:“别别别,别抬举我,我还是那句话,有钱就大家一起挣。”
……
酒过半巡,寸头男只觉得这烧烤店逼仄不透气,便起身出去抽烟。
外头冷飕飕的,他哆嗦着手刚从裤兜掏出香烟叼在嘴边,旁边忽然站了个人。从他低头的视角恰好能看到对方的皮鞋,一看就是高档货儿,高端人士穿的。
但那些高端人士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寸头男抬眼看过去,还没来得及诧异对方干净的长相,只听他平静地报了一串数字。
寸头男愣了一下:“啊?”
对方偏头觑了他一眼,换了个表述:“三串羊肉串,九份烤生蚝,七根牛肉串,一份砂锅粥。三九七一。”
信息全部对上。
寸头男骤然恍悟,马上压低了声音道:“……你是那边的人?”
“货都到了?”谢时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本来也不需要回答。
寸头男忙不迭点头:“是是是。都到了,我这就带你过去。”
寸头男把烟揣回裤兜,将几个小弟叫出来,同时出来的也有随同谢时舟一起的那俩保镖。
货物放在一中型货车的货箱内。
寸头男将车后箱的铁链解开,拉开门栓,露出里边陈列整齐的货物,一共三个泡沫箱,全都木制框架固定牢实,没有任何拆封的痕迹。
谢时舟给俩保镖使了个眼神上车检查,确认没问题后,谢时舟对寸头男说:“钱款晚点会打到你账上,你注意查收。”
寸头男摩挲手掌,嘿嘿笑了两声:“行行行,那货物就交给你们了……”
寸头男和马仔们纷纷离去。
谢时舟只负责监看货物交接,并不需要跟进货物运输,而且江震也不会让他知道FDP。X的去向。他大概明白江震这么做的意图,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用“雪之玫瑰”投诚,就会面临这样的“胁迫”。
谢时舟目送中型货车远去,用手机给江震发了条信息:“江总,货物已完成交接。”
发完短信,他收起手机,往路边走。
这个时间点不算太晚,应该能打到车回去。
寒风冷冽,谢时舟裹紧羽绒服刚路过一辆黑色奥迪,车门忽然开了。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手腕忽然被一道极大的力量拽住,紧接着就被拖进了奥迪的车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