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舟也喝了几口,脸侧已然绯红一片。
谢时舟摸了摸脖颈,有些发烫,浑身好像也有点使不上劲。
他估计自己应该是发烧了,原本他身体也没那么虚弱,之前熬夜加班不在少数,或许是因为在翡翠号上坠海,身体还没调养好。
头晕乎乎的,谢时舟借口去洗手间洗手先离席了。
他试图用凉水令自己清醒一些,他低烧引起的身体倦怠像一个无底洞,将他全身的力气一点点掏空。
谢时舟撑扶着盥洗台闭了闭眼,强打起精神。
洗完手抽了几张纸擦拭干净,刚走出洗手间,迎面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抱歉。”谢时舟头也没抬。
紧接着手臂就被握住,一只冰凉的手不由分说地覆上额头,低沉的嗓音也自头顶响起:“你发烧了?”
谢时舟怔怔抬起头,只见周延深紧皱的眉头映入眼帘。
下午周延深就看谢时舟的状况不太对,整个人怏怏的,没多大精气神,刚才见谢时舟离席,也有点担心,便跟了出来。
“我送你去医院。”周延深说。
谢时舟轻摇下头:“我没事,待会回酒店吃点药就行。”
闻言,周延深眉头皱得更紧了:“听你这意思,你还打算回去再喝几杯?要是等会还有下一场,你怎么办?”
谢时舟低着头不说话。
周延深无声叹了口气,软了下心,之前怎么就没看出谢时舟这执拗的性格。
那也不对,当时在翡翠号上,被歹徒以全船人性命相要挟时,他都没能拦得住他。
也不知道那时他破釜沉舟的胆量是哪儿来的。
但转念一想,江震带出来的人,各方面都不会差。
“你在这等我一会。”周延深不容置喙地下了命令,转身就走。
没多久他又折返回来。
远远地就看到谢时舟无力地倚靠在墙上顶灯铺在他身上,温和的暖光也难以掩饰他此时的脆弱。
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走近了,站定在谢时舟面前。
谢时舟有气无力地掀起眼皮,因着低烧,他的眼尾如同泅了一点红,望向周延深的眼眸也漫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周延深一直都认为,谢时舟的眼睛很漂亮,颜色浅浅,又似乎暗藏着许多耐人寻味的故事。
有的时候,或许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一个轻轻的抬眼,水光潋滟,就能令人浮想联翩。
此刻,也是这样。
谢时舟湿漉漉的双眼正望着周延深,也不说话,仿若被欺负狠了似的。
要知道以往的谢时舟几乎不会像现在这般脆弱。
想继续、更多的欺负他……
阴暗的想法乍然涌上脑海时,周延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深吸几口气,竭力将那股邪性般的冲动压了下去。
微笑着对谢时舟说:“走吧,我送你回酒店。我已经和他们说了,接下来的场我就不去了,他们尽兴就行。”
周延深叫了车,他和谢时舟坐在后排。
两人分别靠着左右两侧,中间留了一个人的空位。
冷静过后的周延深没什么表情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阴雨绵绵,连带着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