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荆嫌弃地撅嘴:“拉倒吧!你这警察都快半退休了。”
冯吉逞强:“按照法律规定,我距离退休还有十多年。”
席荆敷衍道:“嗯,行。你个半截身子进黄土的人,我看你能不能挺到六十岁。”
冯吉脸一沉:“你放心,只要席哥的死一天不查明真相,我这身子一天不会垮。”
两人对彼此心中事都深知肚明,也从来不会遮遮掩掩。
当年,冯吉和席伟办同一桩案件,羁押凶手回程途中,遇到有人追逐。冯吉正准备追上去查看情况,被席伟拦下。
席伟让冯吉押犯人回警队,自己去查看。
这一去,就再没能回来。
冯吉将席伟的死归咎到自己当初的一再坚持的追人,多年来一直自责不已。
后来席荆的母亲去世,冯吉和其他警队的人轮流照顾还没长大的席荆,和其他人相比他多因为愧疚,也因此对席荆付出的更多。
四十多岁的人,父母双亡,没结婚没孩子,和席荆成了一对相依为命的“父子”。因为办案太拼命,冯吉落了一身毛病。两年前更是被诊断出癌症,被迫停下工作治病。自此,身份轮换,席荆成为了照顾他的人。
席荆欣慰,至少冯吉还有一事挂心,不至于让他过多担心。对席荆而言,冯吉是他为数不多的家人。
陪冯吉吃过晚饭后,席荆被冯吉撵回了家。路上收到了丁津的短信,要他明天提前一个小时上班。
席荆猜测可能有事发生。
次日一早,席荆起个大早,连早饭都没吃,就到了丁津的办公室。
“来了?”
“来了。”
“坐吧!”
席荆随意坐在了沙发一角:“丁叔,你这一大早把我喊来,有什么事?”
丁津不紧不慢端来两杯热茶:“你冯叔怎么样了?最近有没有去看他?”
以他对席荆的了解,一般案子结束后的几日清闲,席荆都会去看望冯吉。
席荆接过茶杯放到一边:“还那样,每个月一次化疗。”
丁津知道这几年都是席荆一个人在照顾冯吉,还一己之力承担了所有费用,说道:“要是钱上有需要,尽管说。”
席荆摆摆手:“不用,我够,我平时也没花钱的地,冯叔这些年也存了点,何况还有部分能报销。”
丁津吹了吹滚烫的茶水:“那就好。有困难就说,别一个人憋着不吱声。”
“好。”席荆痛快答应,细细琢磨一番后,道:“不过丁叔你找我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这事吧?”
“脑袋够聪明的。”丁津笑了。
“嘿嘿!您培养的好。”
“少贫嘴。”
“哦。”席荆一脸得意的笑。
丁津吹得差不多,抿了一口,收起刚刚的谈笑,严肃道:“行了,说正事。”
席荆听出了音色转变,也认真了起来:“怎么了?”
丁津弯腰探过身,压低声音:“给你透个信儿。”
席荆也同样降了音调:“你说。”
丁津:“秦飞章今天会回市局。”
席荆:“嗯?”
丁津:“可能,总之你有个心理准备。”
席荆喉结滚动一下。
怕是要有惊喜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