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星沉默地听完付旗山的问话,然后紧皱着眉头,用一阵狐疑的眼神盯着他反问:“付先生,我想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在背后说人坏话吧?”
“更何况,如果他真的威胁我了,你准备怎么办?”
花园不远处,傅常言正端端坐在轮椅上,双手交叠在一起,静静看着陆南星与付旗山对话。
周身那压迫的气势,就仿佛他是来捉奸的正宫娘娘。
正宫……有了这个认知的傅常言薄唇莫名上扬,眯起长眸再向陆南星看去,却见他蹙着眉头上前一步,竟逼问道:“如果他威胁我必须跟他结婚,不然就把我家搞得破产,你怎么办?”
傅常言:“……”
头突然好疼。当个正宫好难。
“如果他不仅仅是拿我家威胁我,还拿你家呢?”
陆南星仿佛是想起了傅常言刚刚跟自己说的种种,澄澈得宛如小鹿的一双眼睛瞬间变得警惕,步步紧逼着又问,“如果我不愿意嫁给他,他就让你家破产?还要把你双腿打断,让你下半辈子也要在轮椅上过活呢?”
傅常言:“……”
谢谢抬举,他还不至于这么暴力。
付旗山听着陆南星这一句接着一句的逼问,只眉头微微一挑,到他这个年纪了,已经不会再被这些小年轻轻易拿捏了。
付旗山曾经在闲暇时候回顾过自己峥嵘的这四十年。
他知道他这一路走来,身边聚集了太多流言蜚语。有攻击他出身的,有攻击他凤凰男的,甚至还有攻击他城府深做事狠的——
可那又怎样?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些看不起他的人,最后不都一个一个跪着来给他提鞋了?
付旗山有时也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就比如如今这场面。
在陆南星说出这话的刹那,付旗山眉宇的那点厌烦莫名消了。他很清楚,陆南星此时会来跟他说这番话,就说明他没有跟那位傅先生谈拢。
若是谈拢了,也就不会来试探他了。
于是付旗山推了推自己那没有度数的眼镜,微微一笑道:“南星,我以为……你是个好孩子,不会撒谎的。”
“你看着我,他真的威胁你了吗?”
付旗山如狼般犀利的眼神,透过那单薄的镜片,直直地落在陆南星身上,那一瞬间陆南星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而付旗山的眼神更是如钢钉一般,一根根钉在了他骨头里。
刺得人不寒而栗。
陆南星稍抿薄唇,抬起眼直视上付旗山赤裸裸的视线时,脸上火烧一片,有一种被人揭了老底的羞耻感。
他张了张口,正准备说话,就听得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是劲草被滚滚轮椅碾压过去。
陆南星转回头去,就见张妈正推着傅常言步步朝他们走来。
傅常言还是那副傲慢又孤高的模样,迎着淡淡的日光稍抬下颌,视线明明应当是自下而上的,却在此时平白给了付旗山一阵自上而下的俯视感。
“是啊,我威胁他了,付先生准备怎么办?”
作话:天凉了,该让付氏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