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谢镜泊忽然感觉怀里一轻。
他立刻意识到不对,骤然低下头,那一瞬却几乎肝胆俱裂。
原本安然睡在他怀中的燕纾此时已不见踪影。
谢镜泊骤然站起身。
他掌心间的灵力倏然爆发,那灵鞭“砰”的一声应声直接断成几截,霎时间灰飞烟灭。
“把他还我——”谢镜泊手一抬,微尘里霎时回到掌心,剑身一颤,瞬间脱鞘而出。
窗外那人却又扬声笑了起来。
“他本就不是你的,何谈还来之说?”
那人悠悠笑着,声音一瞬已蓦然远去:“谢宗主,这个人,我就带走了。”
“反正他留在谢宗主这里,左右也是一个死——”
愿曦阁外传来轻轻一声响动,谢镜泊倏然转过头,身形一晃,立时追了出去。
暖阁内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窗棱轻轻一响,紧接着一袭红衣身形一闪,蓦然落到房内。
“还拦着我,再让你们治下去,一会儿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樾为之呲牙列嘴地站起身,拍了拍半身都被微尘里剑意烧焦了的衣服,舒了一口气,拎起手边那只乌鸦晃了晃。
“还好你这只胖鸟的灵力和销春尽出源同宗,好险把他骗了过去。”
之前抓的长老殿里的那只乌鸦在樾为之掌心间不停的扑腾,似乎是听到了“胖鸟”这两个字,一瞬间叫的更凶了。
樾为之不为所动,吐了口气,抬手随意拍了拍那乌鸦的脑袋,随手在虚空中劈了个口子,直接将他扔了进去。
“当初没炖了你还是有点作用的。”
他拍了拍手,侧耳细细听了几秒,忽然抬手打了个响指。
原本空无一人的床上微微一闪,紧接着,蓦然浮现出一个人来。
——原本已经被劫走的燕纾蜷缩着身子,一头白发散乱在床,正安安静静地睡在中央。
“你自己做的这个符咒障眼还真是有点用,差点就骗不过去了。”
樾为之伸了个懒腰,一边扭头往暖阁外又布了几个结界,一边悠悠开口:“不过你这个宗主火气真大,刚才险些把我直接给震出来。”
他环顾一圈,确认布置妥帖没问题后,不紧不慢地将发尾往后悠悠一甩。
“就让他自己去追那幻影去吧,他那破剑刚才扫了我好几下,追远一点,也算是扯平了。”
樾为之一边说一边终于重新转过头,眉头却忽然一皱。
“你头发怎么了?”
刚才燕纾一直被谢镜泊挡在怀里他没仔细看,此时才发现那人满头白发。
樾为之想到了什么,疾步上前,神色瞬间冷了几分:“是不是销春尽的人对你做了什么……”
他伸手便去按燕纾的脉搏,按上的那一瞬间,却忽然感觉面前的人身子一颤,仿佛痛极了般,骤然发出一声闷哼。
樾为之愣了一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燕纾此时正发病昏迷。
他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暗道自己关心则乱。
“算了,先放你一马,等你醒了再细细盘问……”樾为之一屁股坐到燕纾旁边,嘟嘟囔囔开口。
“你最好别被我发现是销春尽的人干的。”
他又飞速探了一下他的脉,往他口中塞了个药丸,抬手朝不远处探头探脑的白猫招了招手,等药物逐渐起效。
“发病了也不知道让你家那白猫来找我,要不是我算着日子不对过来看一下,你真要死你那心心念念的谢宗主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