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走……能不能把乳酪,留下。”
床上的人显然是快要疼迷糊了,口中说着乳酪,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胸口的衣襟看,大有要直接拽上去的意思。
谢镜泊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烧迷糊了,下意识不想让他走,脑海里却又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给自己的口是心非找借口。
他心中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单手扶着人小心地靠好,试了一下乳酪小碟的温度,微微摇了摇头。
“可是这乳酪凉了便不能吃了,吃了要胃疼。”
燕纾烧的昏沉的脑子反应不过来真假,只下意识露出一个焦急的神情:“那怎么办……你别走……”
下一秒,一个舀着温软乳酪的瓷勺却再次送到他嘴边。
“我现在喂师兄吃完,然后再走,好不好?”
燕纾满脑子只听到了谢镜泊说“一会儿再走”。
他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张口直接便将那乳酪含在了嘴里,瞬间满足地眯起了眼。
同一刻,谢镜泊轻轻的声音忽然从头顶响起。
“师兄讨厌我吗?”
燕纾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不讨厌……”
谢镜泊点了点头,慢慢又喂了他一口。
“师兄方才喝的药,是治什么的?”
“唔……安神,助眠……”
“师兄经常这般发烧吗?”
“没有……就是最近容易……”
谢镜泊一勺一勺不紧不慢地喂着,口中状似随意地问着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却不知不觉已将他近期身体情况套出大半。
烧迷糊的人反应不过来,只像觅食的猫儿般,小口小口认真嚼着,冷不丁听着谢镜泊忽然再次开口。
“师兄方才……是不是在等我?”
燕纾眼眸闪了闪。
这回他忽然反应过来了,没有回答,只一言不发地张口直接去含那乳酪。
下一秒,却看那瓷勺忽然往后一撤。
怀里的人一口吃了个空,茫然地空嚼了几下,慢半拍抬起头,正对上谢镜泊平静的目光。
“师兄慢点吃,吃快了容易难受。”
——摆明了就是在等他回答问题。
燕纾抬眼瞪他,面前的人却不急不缓地举着勺子。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两秒,乳酪的清香到底让燕纾先一步败下阵来。
“……不是。”
——大不了这一口乳酪不要了。
床上的人咬着唇赌气开口,手指却死死攥着他袖口,直把玄色衣袍碾出一片褶皱。
谢镜泊低低笑了一声,却是将那一勺乳酪又递了过去,
面前的人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却是顾不得许多,赶忙一口将乳酪含入嘴里。
一碟乳酪很快见底,怀里的人无意识按着胃脘的手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逐渐下滑,靠在谢镜泊胸前却坐也坐不住,头无力地耸拉下来,消瘦的下颌抵在胸前。
他迷蒙间看着谢镜泊舀起最后一勺乳酪,轻轻落下最终的问题。
“森*晚*整*理师兄真的想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