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泊神情不变:“自由出入销春尽——我怎知你不是另有所图?”
下一秒,他便看樾为之蓦然笑了起来:“那就看谢宗主觉得销春尽与燕宿泱,孰轻孰重了。”
“我对你们仙门那些龌龊事不感兴趣,若谢宗主不答应,我也不介意现在直接把人强行带走。”
谢镜泊抬起头,听着那人慢悠悠开口:“不知谢宗主……意下如何?”
有风从檐角处蓦然吹过,将樾为之衣袍徐徐吹起,带起一阵轻微的响动。
樾为之手心间逐渐浮现出细密的冷汗,面上却不显露分毫急躁,依旧似笑非笑地垂眸望着他。
下一秒,他却听到谢镜泊低声开口:“不行。”
樾为之神情一瞬沉了下去,连旁边的姜衍也忍不住迟疑转过头。
下一刻,一道破空声从窗口瞬间袭来,樾为之下意识抬手一接,微微低下头,紧接着听着谢镜泊沉沉开口:“两次。”
“妖族不得随意进入销春尽,这是长老殿定的规矩。”
“你来往多次,结界上已留下你的气息,这个令牌可以保你两次安全进入销春尽,我也同时会知晓你的行踪。”
“之后若无此令牌,只要你踏入一步,我便会立刻得知。”
谢镜泊沉声开口:“燕纾身子还未调养好,你往来那么多次也是徒劳,两次足矣。”
樾为之微微咬牙,却也知道谢镜泊说的在理。
他提出“自由出入”本就是狮子大开口,原侥幸想着万一谢镜泊救人心切不会察觉,没想到他却……这般冷静。
“那我若进来一次,便一直赖在燕纾那里不走——”樾为之终于忍不住咬牙低下头。
下一秒,他便直接对上谢镜泊冰冷的目光。
“阁下尽可以……一试。”
他缓缓开口:“但我猜……你应也不想让燕纾知道此事。”
——谢镜泊确实又猜对了。
燕纾的计划还未完成,樾为之与他们合作已是冒险行事,压根不敢让他知道。
“……成交。”樾为之咬牙,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眼。
他看着谢镜泊平静地转过身,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燕纾知道你这样吗?”
谢镜泊脚步一顿。
他微微侧过身,看着屋顶那人似笑非笑地冷冷垂下眼:“谢宗主从始至终都这般冷静,一切都以宗门利益为先,看来一点也不在意……燕宿泱的死活呢?”
“若是方才我最终反悔,拒绝交易,谢宗主怕是会……毫不留情地舍弃他吧?”
“燕纾知道……你这般,薄情寡义吗?”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看到面前的人袍袖一挥,紧接着,樾为之手腕倏然一紧。
他手中捏着的银针瞬息把持不住,手指一张,蓦然向前飞出。
下一秒,便看着谢镜泊袍袖再次一翻,那银针在半空中瞬息变了个方向,“噗”的一声,针尾尽数没入树干。
“师兄不会是宗门的对立面。”
“若是你反悔……”谢镜泊抬起头,眸光深不见底。
“……我会保证,有无数种方式,让你同意。”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又低了下来:“只是师兄……不会喜欢我那样。”
房间内似乎有轻微的响动传来,似乎是床上那人不知梦到了什么,无意识不舒服地喘息。
姜衍转身往屋内走去,同一刻,樾为之眼睁睁看着,谢镜泊蓦然背过手,周身的凌冽之气一瞬消失,低低吐了一口气,抬头平静地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