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丹卿下逐客令,“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我。”
“前辈不说,那晚辈就斗胆猜测一二?”李漆白眨了眨眼睛,神情无辜,言语竟意外的直接有力,“莫非您就是青丘少主宴丹卿?传说中让先太子容陵不惜剔去仙骨的那位仙君?”
丹卿面色不变,投向李漆白的星眸却洇出一片清冷的光。
李漆白仍是单纯天真的模样,毫无攻击性:“原来您当真是青丘少主啊!晚辈一族深居简出,前不久才粗略听了一番广为流传的来龙去脉!丹卿少主,敢问您方才是如何治愈陈凊身上的魔雾的呢?”眼见丹卿不耐,李漆白忙问出关键。
“你学不会。”丹卿言简意赅,眸露凶光,“不许再来找我,谁都别来。”
言罢,当即消失于原地。
李漆白甚至没有感受到结界的任何波动,眼前的青衫男子便已消失无影。
李漆白耸了耸肩,稚气未脱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前辈您的威慑还真是毫无威慑力呢!”李漆白喃喃道,“长得那样亲善温和漂亮,怎么凶得起来。况且……”
他静静望着丹卿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转身离去,语气中竟带着几分老成:“若真不想被人寻到,就该狠心不问世事。如今陈凊痊愈,岂非活生生的招牌,上书‘速来求我’四字?”
黎明将至,天边泛起鱼肚白。
李漆白眺望远方朦胧的地平线,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眼中却闪过一丝深邃:“看来这场天地浩劫,已近尾声了。”
……
陈铮从未想过违背诺言。
他原以为,自己能守住宴小郎君的秘密,可一切都在那夜狂风骤雨中失控。
从他长跪不起,到宴小郎君出手救治阿凊,命运的轨迹便再不由他掌控。
乱了,全乱了。
短短两天,陈铮体会到了从地狱到天堂,又从天堂深深坠入地狱的滋味。
阿凊体内的魔雾已除,性命无忧,可旁人却不肯罢休。
“凭什么他的阿凊能活,我们的孩子却要死?”
“凭什么他知晓救命之法,却藏着掖着,不肯救他人?”
声声质问,如刀剑般刺入陈铮心头。
他无言以对,唯有沉默。
可沉默换来的,是更多的哭喊、恳求、谩骂与威胁。
虹娘泪眼婆娑,拉着陈铮的衣袖哀求:“夫君,告诉大家那位恩人的名讳与住处吧!李漆白仙长都束手无策的事,宴小郎君却能办到,他岂是寻常人物?他定然无碍。可你呢?你如今已是怀璧之罪,自身难保不说,就连我与阿凊……”
她哽咽难言,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
陈铮红了眼眶,心如刀绞。
虹娘继续道:“阿凊是恩人拼尽全力救回来的,你忍心让他躲过魔雾之劫,却丧命于这群疯狂之人手中吗?”
陈铮泪流满面。
他心知肚明,并非虹娘的话说服了他,而是他早已看清——从违背诺言的那一刻起,他便注定一次次背叛宴小郎君。
窗外,人群聚集,步步紧逼。
陈铮苦笑,喃喃自语:“我当真不想伤他……不知为何,见了他便觉心疼难忍。若有得选,我……”
他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挣扎与无奈:“可于我而言,阿凊终究才是最重要的。
*
“铛——铛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