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竹篓,他们下马车,来到兰湖湖畔。
倒是不巧,湖心的那艘豪华画舫,正在举行游湖会。
想来又是由哪家世家公子小姐而承办。
因为段冽,丹卿在京城的名声跌至谷底。
是以这些日子,京城大大小小的宴会,再未邀请过丹卿。
丹卿有心避让,他不愿招惹麻烦。
正要带楚翘离开,几个灰衣仆从蛮横地挡在他们身前。
丹卿抬眸,便见一位锦衣公子,狞笑着纵马而来。
“我当是谁呢!”那人骑马上前,围着丹卿绕了好几圈儿,仿佛在打量一只受困猎物,“这不是跟肃王搞断袖的小白脸儿嘛!怎么,你家肃王不在这里啊!”
似乎想到什么,锦衣公子恍然大悟,他嘲笑道,“对,本世子记起来了,肃王殿前失仪,大年初一就被圣上赶到皇陵罚跪自省,啧啧啧!真是好可怜啊!”
丹卿记忆力虽不错,却不会记住每个人。
因为有些人,记住他们的脸和名,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视线微垂,丹卿并不与这位自称世子的男人目光接触。
锦衣公子被激怒,笑声愈加阴森:“给本世子把头抬起来。”
见丹卿不从,笑容逐渐在他脸上消失,他冷冷盯着丹卿,讥讽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肃王还能给你撑腰?呵,他现在自身难保,日后指不定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哪还顾得上你?”
“不如本世子给你指条明路!”
锦衣公子忽然想到什么,笑得猥琐又不怀好意,他状似温和道,“识时务才为俊杰!肃王在京城得罪的人数不胜数,你跟着他,日后必然遭罪。淮安侯,你知道吧?本世子的好友,你觉得他怎么样?”
淮安侯?
楚翘攥紧双拳,气得眼眶通红。
那淮安侯根本不是个东西,最喜折磨娈童,暗地里,没少搞出人命。
韩世子他、他竟……
简直欺人太甚!
“淮安侯最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少爷,喏,你要是没意见,我同他说说,赶明儿一顶小轿,直接就把你抬……”
还没等楚翘暴发,扑楞扑楞!立在丹卿肩头的啁啁骤然跃起。
它扇动双翅,凶狠地猛朝韩世子俯冲而去。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直至男子凄厉的尖叫声冲破天际。
一颗染血眼珠,骨碌碌滚落在地,沾满脏脏泥土。
莫说楚翘丹卿,就连对面护卫,都吓得目瞪口呆。
马儿受惊,韩世子狼狈地从马背跌落,他满手染血,痛得歇斯底里狂叫。
一部分护卫急着去找太医,一部分想拿住丹卿与鹰雕,好回去交差。
鹰雕岂是他们捉得住的,扇扇翅膀,顷刻便已不见踪迹。
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捉住丹卿。
楚翘拼命挡在丹卿身前:“我家少爷乃楚大学士长子,而且是鹰雕伤人,又不是我家少爷,你们统统滚开。”
“你家少爷是鹰雕主人,没他指令,那贱东西怎么会伤人,不抓他,我们抓谁?”
丹卿被两方扯来扯去,头疼得很。
他有心安抚楚翘,可楚翘已然癫狂。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一道戏谑男声随风而来,含着淡淡的慵懒和恣意:“这鹰雕的主人,分明是本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