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烤好的鱼滚烫。
丹卿鼓着嘴,吹了好几口气,这才试探地咬住边缘鱼肉。
刹那间,辛辣咸香的味道在舌尖爆裂,随即弥漫开来。
怎么说呢!丹卿觉得,这不可能是他动手做出来的。
同样都是他的手,有段冽指示,和没段冽指示,差距何至于如此之大?
丹卿默默又咬住一块鱼肉,缓慢咀嚼。
似乎很久很久,他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食物。
做凡人,单单一日三餐,就足够幸福,不是么?
满足地闭着眼,丹卿认真感受这条小鱼,给他心灵与身体带来的双重愉悦。
等缓过神,丹卿才看到段冽与鹰雕,正保持仰头的相同姿势,静静盯着他,眼神各有各的意味。
丹卿讪讪然,他忙递给段冽一串烤鱼,又给啁啁一串。真诚夸赞道:“你厨艺真好啊!”
段冽扯扯唇,他本想挖苦讽刺两句丹卿的“毒鱼汤”,但一想到到那么难喝的毒鱼汤,他竟喝得面不改色。往日阴阳怪气的本事,便也羞于再发挥。
这么些日子,段冽一直昏睡着。
他醒来后,丹卿莫名有些束手束脚。
段冽似乎不怎么需要他了。
他不再需要他背,他会自己拄着树枝,虚弱地进进出出。
因为段冽的清醒,他们日常餐食也有很大改善,凉拌野菜、水煮野芋头、鱼片粥,偶尔还能猎只山鸡煮小蘑菇。
丹卿每天吃得虽快乐,心头却一直笼罩着淡淡阴云。
自段冽醒来,他居然从未提及,他俩此前的“恩怨”。
若说段冽还需倚仗他照顾,不想那么早同他“决裂”,丹卿是不信的。
因为段冽连骨子里,都是个骄傲的人。
丹卿总是猜不透段冽。
所以,他只能静静等待他最终的审判……
这日黄昏,丹卿趁段冽在外溜啁啁,赶紧用水冲了个澡,进破庙更衣。
两个人生活,不便之处颇多。
主要是丹卿很怕段冽嫌弃,尤为自觉。
但在同一屋檐下过日子,尴尬的事儿,总会发生那么几件。
譬如,此刻。
丹卿刚脱光,还未来得及穿上里衣,竹帘陡然被一只手掀开。
漫天霞光汹涌地渗进来,丹卿下意识闭了闭眼,只来得及用里衣遮住关键部位。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竹帘已悄无声息地阖上。
丹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