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濛濛的,充满赤诚与愧疚。
然而一时摇摆,不足以摧毁经久积累的意志。
顾明昼压下心中若有似无的苦涩:“你信我,若我娶容婵,我定会爱她护她,绝无二心。”
容陵笑意未减,另起话头道:“过几日,我需下凡历劫一趟。”
“你刚从归墟回来,怎要下凡历劫?”突然想到什么,顾明昼眉头紧锁,,“你是不是沾染了归墟煞气?”
容陵不以为意:“镇守归墟数千年,多多少少会沾染些煞气。”
顾明昼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身为天宫胜绩累累的战神,顾明昼沾染的因果业障繁多,上次历的劫是无量苦厄劫。
而容陵,别看他面上若无其事,顾明昼心底清楚,归墟煞气比因果业障可怕得多,他这次,要历的可能是万载难逢的无边苦厄劫。
此等大劫,变数极多,一着不慎,便会陷入难以想象的深渊。
“你切勿掉以轻心,还有,祝你早日渡劫归来。”
“承你吉言。”
……
一路腾云驾雾,丹卿甫一回到寝房,便化作原形,把自己藏进被褥。
圆滚滚拱起的被窝外面,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扫来晃去,满是窘迫。
被子里,还不时传出轻微的呜咽悔恨声。
这脸,算是彻底的丢尽了。
一想到自己当着容陵的面,一本正经扯谎说倾慕他的样子,丹卿就忍不住脚趾抠地。
顾明昼相信他这番说辞了么?
容陵应当不会把他这粒尘埃放在眼里吧!
做狐狸做到这等份上,丹卿好悲伤。
捂到不能顺畅呼吸,丹卿终于从被子里钻出来,他自暴自弃地摊着肚皮,露出毛发最柔软的腹部。这里洁白光滑,没有一丝杂色,看着都想让人摸一把。
丹卿用前爪捂住眼睛,蔫了吧唧的。
满目黑暗,方才尴尬的画面反而更清晰,它们羞耻地一遍遍在脑海重现。
丹卿哀嚎一声,保持着捂眼的姿势,僵直地摔回床榻。
他完了。
真的完了。
这羞耻的后劲儿极大,无论怎么缓,丹卿还是尴尬得想撞墙。
自觉无颜出门,开天辟地头一遭,丹卿向太上老君告了数日假。
告假的日子里,丹卿哪儿都没去,就这么窝在寝宫里,放逐着自我。
云崇仙人得空找来时,很是掬了把同情泪。
瞧瞧,这段憋屈伤情的单恋,把咱们家漂漂亮亮的小狐狸都折腾成什么样了啊!
情之一字,当真比洪水猛兽都可怕。
云崇仙人拉着丹卿坐下,心疼地上下端详:“你的黑眼圈怎么比夜明珠都大?”
“这脸色,比广寒宫的雪月花都白啊!”
“呜呜呜,丹卿,你的头发都快失去光泽了,要不你变回原身,我给你梳梳毛?”
丹卿恹恹看他一眼,没力气搭理他。
云崇仙人讪讪一笑,心虚得很。
作为毛茸茸的忠实爱好者,云崇仙人做梦都想摸一摸丹卿的狐狸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