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方才也未如何。
那离渊此问又是从何而来?
叶灼垂下眼,异常生疏地回想了一下方才的自己。
“无事。”他说,“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不喜欢。”
离渊恍然。
原来不是他上次太过分,让这人心生抵触了。
方才升起的些许心虚顿时烟消云散。
“你真奇怪。”他说。
叶灼抬眼:“?”
“任人宰割才叫鱼肉,你这样子,诸天万界,还有谁能把你怎样?”那龙眼里有微微的笑,“先前我担心你若在大界或上界,会招惹上那些深不可测的神王圣祖,难以收场,现在看来,要收场也不难。”
“为何?”
“你所修佛法,高深难测。你师必是须弥上界三座上师之一,纵然不是,也会是同等人物。”离渊说,“须弥上师,我龙界亦要礼敬。有上师撑腰,谁敢动你。”
叶灼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师恐怕……”他眼中似笑,说,“懒得管我。”
“能传你真法,怎会懒得管你。”离渊说,“娑罗圣木都拿来做你剑鞘,上师对你岂会不在意。”
“可惜我上了灵山,却只为再回人间。”叶灼的声音很轻,像要消散在风中。
离渊觉得这不算什么。
“等你修成不灭身,能横渡界域时,自然又能去了。”
叶灼忽然觉得好笑。
平时和这龙,也只有寥寥几句交谈。
等到信香弥漫,却又站在这里,说些交浅言深的话语。
那股清寒香息虽然浅淡,可时间久了,已经吸入不少。
——这还不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么?
“若真是谁都不能拿我怎样,”叶灼淡淡道,“那现在算什么?”
“……算你自作自受?”
“。”
虽然事实如此,但也不妨碍叶灼想把这龙杀了。
见他神色,离渊就笑。
“虽是你自己不修善果,但这种事,我又不是真要拿你怎样。此前几次,我可有伤过你一根头发?”
看这龙的神情,何其无辜。好像那十几天他很有礼貌,很在意他人死活一样。
但若说真正损伤,似乎还真是如这龙所说。
只是,终归是身家性命任由他人摆布。
叶灼神色难辨。
离渊就知道和他讲不通。
叶灼又不是龙,想来也理解不了那种看到一颗漂亮的珠子想叼起来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