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谙窈有点气闷,她觉得时瑾初根本就是在敷衍她。
时瑾初没办法圆自己的话,他从十年后回来一事根本没法和任何人说,即使告诉了邰谙窈,或许她也是不会信。
最终,时瑾初只能给出一个答案:
“机缘巧合。”
女子怀疑的眼神再看过来时,时瑾初按了按作疼的额角:“这是我第一次来衢州。”
这辈子第一次也是第一次。
邰谙窈的怀疑被打住,但还是觉得不对劲。
她费解也郁闷:“时公子一口一个机缘巧合,说得好像你我相识是上天注定一样。”
否则,怎么会让他这么了解她,又怎么让他能将她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
她话落,忽然觉得时瑾初沉默下来,她抬头,恰好撞上他的视线,他就那么垂下视线,语气轻飘飘的,却狠狠砸在她心中:
“你怎么知道不是?”
他和她兜兜转转,总是要相遇相识的。
邰谙窈彻底怔住。
有人替她挽住被风吹乱的青丝,举止亲昵,让邰谙窈一顿,下一刻,他推她进了厢房,低声道:
“外间有风,进去吧。”
邰谙窈倏地回神,她还欲再说点什么,被人拦住:“来日方长,你想问什么,不急于一时。”
邰谙窈的话音堪堪止住,她骤然回首,外间依旧落着雨,伞面落下的阴影将时瑾初的脸庞掩住许多,但邰谙窈是第一次认真地看向时瑾初,仿佛是要将他牢牢记住。
没人知道,她是多么喜欢来日方长这个词。
这个词,让她觉得她有好长的时间。
也让她觉得在她回首时,总会有人陪着她。
邰谙窈攥住了手帕,她在时瑾初转身之际,蓦然问:
“我和公子,也有来日方长么?”
他于衢州只是过客,她却是可能一辈子都要停留在衢州。
这样的两个人何来的来日方长?
邰谙窈在心底否认这个答案,偏偏有人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垂眸注视着她,话音平静,却是不容置喙:“有。”
门被关上,风雨被阻隔在门外。
但邰谙窈站立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回过神。
是绥锦叫醒了她:
“姑娘在想什么?”
邰谙窈堪堪回神,她一点点握紧了手帕,迟疑也迷惘道:
“好荒唐。”
真的很荒唐。
萍水相逢的人对她了如指掌,也说她们会有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