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门的时候,恰好撞上进来的林燕然。
她讶异无比:“林郎君,你受伤了?”
她闻到了林燕然身上浓烈的药草味,有琴明月从椅子上站起来:“琴心,你去吧,我有话与林郎君说。”
沈琴心忙出去关上门。
林燕然望着有琴明月,犹豫了下,问道:“娘子,你刚在和沈少傅议事?”
有琴明月的手藏入袖口,轻声道:“是。我听叠翠说,你受了伤,伤势如何?”
林燕然朝她走近。
她笑了笑:“中了一掌,吐了两口血。”
有琴明月蹙紧眉心,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掌心发出刺痛,她飞快敛下眸,藏尽里面的担忧还有挣扎。
林燕然看着她这幅为难又沉默的模样,只好说出实话:“其实是我故意的,我的软甲下藏了铁板,那一掌伤的不重,血水是我含的药丸融化出来的。”
她朝她走近过去,伸手抚了抚她鬓角旁的发丝。
“头发怎么湿了?刚出汗了吗?”
有琴明月霍然抬头看着她:“没有,议事时有些昏沉,便洁了面。”
林燕然定定看着她:“娘子,我今天差点杀了拓跋雄鹰,就差一点,他就变成死鹰了。”
她的手还停在她的鬓角,那轻触的指尖仿佛搅在了心里。
有琴明月在她明亮的眼神下偏开脸。
“蛮族之事,我会解决,你别再涉险。”
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
林燕然又走近了一步,来到了她面前。
她望着她,眼神里流露出来压抑的情绪,她刚经历大战,又受了伤,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药草味,还有被遮盖的血腥味。
可是这一切,都不及她情绪波荡。
她临走时,是告知了有琴明月,她要去迎战的。
本以为她会去观战,可是,她没有。
她心底是失落的,可是失落过后,却更想表达,好似,钻研学问时那股锲而不舍的毛病又犯上了。
又或许是想从那深邃不见底的眼神里,再抓捞点什么。
有琴明月努力定了定神,刚要说些话转移这让她觉到慌张的氛围,便听见她倾身来在她耳边道:“娘子,为你,我愿与天下为战。”
她轻吻了她湿润的鬓角,离去了。
有琴明月在门关上的瞬间,绷紧的身躯猛地晃了下,她扶着桌子站稳,没来得及换下的里衣,越发的透心凉,冷汗之下,又起了一层热汗。
而她的眸,也像是出了层薄汗,睫毛的根,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