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霆重重点头:“知道。。。死罪。”
燕燎:“你甘愿受罚吗?”
百里云霆:“甘愿。”
燕燎挑眉:“如此,三日后,于吴军之战,你便给本王做副将吧。”
百里云霆又是一愣:“??”
燕燎眸光锐利昂扬,掀唇笑说:“反正是要死的人了,本王不用白不用,你说呢?”
百里云霆所有表情的都藏在胡子之下,可当燕燎说完这句话,他脸上的震撼之色,便是胡茬也遮不住了。
他怎么会不懂燕王的意思?燕王这是摆明了。。。要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没有燕燎的发话,百里云霆兀自站起了身。燕燎看着他,他便在燕燎的目光中,撩起衣摆,恭敬而郑重地又跪了下去。
沙哑残破的嗓音,一字一顿:“罪将,领命。”
看着气势微妙变化的百里云霆,燕燎一挑眉,目中闪过微讶之色。
燕燎知道,这个百里云霆,身负血海深仇,平日里阴郁寡言,除了仇恨,仿佛身外再无二物,便是自己,想必他也没怎么放在过眼里。
毕竟,百里云霆虽然为燕燎所用,却是能不跪就不跪的,也从未以将臣自居过。。。。。。只是燕燎惜才,一直没有太过在意。
反而,这次百里云霆的态度一改往前,就像是。。。彻彻底底地臣服了似的。
对此燕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了数,淡淡说:“你退下吧。”
百里云霆磕了个头:“是。”
退出营帐后,百里云霆并没有急着离开。他还在盯着营帘看,用一种敬佩的目光。
这就是燕王。
燕王仁慈,燕王宽容,且。。。燕王足够的强大。
一个人有多大的胸怀,决定了这个人能做成多大的事。百里云霆觉得,他再也没见过比燕燎胸襟还要宽广的人了。
又对着营帘行了一礼,百里云霆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他让人送来一套燕军乌袍。
打了水,洗了澡,对着铜镜,百里云霆用刀,一点一点的把满面的胡茬全部剃了个干净。
没有了碍事遮挡的胡茬,一张清秀瘦削的脸庞暴露在了空气里。
穿好乌袍,百里云霆走出了军帐。
春阳暖人,高悬于头顶,皓日当空,照耀万物可茁壮生长。
垂下眼睛,百里云霆心想,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那个背负着深仇大恨的百里云霆了。
他已经下了决心。三日后,与吴军汝南之战结束,无论他是否能够功过相抵,他都会向燕王请辞。
不做将军。他要扔掉所有过去,从一名普通的常风营骑兵做起。
他要。。。忠于他认定的君主,为他的君主,杀开一条王路。
——
徐少浊憋憋屈屈的往刑堂去。他实在太难受了,三日后吴军下的战书,王上居然不准备让他参与吗?
怎么能这样?他可是特别想要重创吴军一洗前耻的啊。
一边郁闷,一边走着,徐少浊在路上遇到了齐熬。
看到齐熬,徐少浊惊讶地停下步子叫他:“齐熬,你怎么也在这儿?”
看到徐少浊,齐熬同样惊讶。小跑着跑到徐少浊身边,齐熬把徐少浊前后打量了一圈,欢喜道:“你没有出事?”
“没有。”摇了摇头,徐少浊想到了齐熬的同门师弟谢司涉。
一想到谢司涉,徐少浊脑子里灵光突显:“!”立时狠狠一拍大腿,喊了声糟。
这一惊一乍的态度把齐熬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弱弱问他:“你又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