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他身体如何?”老夫人拨弄着手指,一脸愁容,“高烧可退了。”
“本来都退了,但昨日非要去考试,一回来就惊厥了,昨个晚上灌了好几副药才安静下来。”管家也是忧心忡忡。
老夫人叹气:“好好一个孩子,何苦逼得这么紧,江如琅糊涂,她也糊涂,你去把她叫来。”
管家低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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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试考试结束那天,所有考生出来都不再是失魂落魄,反而都是如释重负的神色,就连最是紧张的徐经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脚步轻盈。
“好轻松。”他笑,“我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若是有一阵风,我大概要飘起来了,虽然我的策论都不会写。”
张灵也跟着吐出一口气:“不瞒你们说,我这几日一直睡不好,半夜做梦都是在做卷子,不是被芸哥儿追着写卷子,就是坐在考场里写不出卷子来,半夜醒来,一头冷汗。”
祝枝山也跟着抱怨着:“我昨日做梦梦到自己又没考上,惊醒后,一晚上没睡。”
“你不紧张?”张灵见江芸芸不说话,好奇问着。
江芸芸想了想,随后摇头:“还行。”
“可见你是成竹在胸啊。”祝枝山笑说着,“这次可有信心剑指解元。”
江芸芸歪着脑袋想了想,小声说道:“可以搏一下。”
众人吃惊。
“真的这么有信心?”徐经也不累了,打起精神问道。
江芸芸没说话,只是无辜眨了眨眼。
“太好了。”徐经双手一拍,“你住的那个屋子我要封起来,你最近用的笔墨纸砚我都要供起来。”
“可不是啊,我的小神童。”张灵的胳膊搭在江芸芸肩上,促狭说道,“可有兴趣陪我共饮一杯,我也好写个诗,画个画,今后若是没钱了,也能改善一下生活,对了,那个赌坊的赌注,我可要再压一点,能不能发财可就靠你了。”
祝枝山也跟着说道:“还好之前那些模拟卷子我都留着,里面有你的批注,可要裱起来当传家宝了。”
江芸芸被打趣得小脸红扑扑的,连连摆手。
“江小童。”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江芸芸扭头,正看到顾清含笑站在后面:“可有打扰你们友人叙旧。”
“没有呢,我们正打算回家。”江芸芸笑说着,又对其余三人介绍着,“这是顾清,字士廉,松江华亭人。”
“这是张灵,字梦晋。”
“这是祝允明,字希哲。”
“这是徐经,字衡父。”
顾清一一行礼,最后落在徐经身上:“我听与谦说过你。”
徐经眼睛微微睁大:“你认识我老师。”
“他是我的好友。”顾清矜持说道。
“原来如此。”徐经来了兴致,“老师在京城还好吗。”
“不用想都知道,大部分俸禄都去买酒了。”顾清无奈说道,“你明年也能去见一下了。”
徐经不好意思摆了摆手。
“哎,这就是你说的第二个老师,年纪小水平好,一个月月俸就五两银子,专门配了小厮照顾,一年四套还有衣服,还有专门小院给他住,离开你家,你娘给了一百两!”江芸芸回过神来大为吃惊,“现在你的老师当状元了。”
徐经红了脸,连连点头,又摇头:“不能这么攀关系的。”
“徐家真大方啊。”祝枝山的重点在于钱,惊叹着,“教书先生的待遇好生丰厚。”
“你家私塾如何挑选的。”张灵也忍不住问道。
徐经连连摆手,窘迫极了:“不说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