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循传点头。
黎淳又看了一眼江芸芸:“今日的课可有不懂的地方。”
江芸芸吹了吹墨迹,笑眯眯说道:“老师说的通俗易懂,我都听懂了,晚上在功课上实践一下。”
黎淳就是喜欢她读书认真的劲,学得快,吃得透,用得上,真是一块读书的好料子,他摸着胡子,笑眯眯出了书房。
远方有人回信,他去看看。
要是这些人能明白他的意思就更好了。
等黎淳走远了,黎循传就忍不住凑过来:“我看你今日心事重重的。”
江芸芸抬眸,不解问道:“你怎么看得出来。”
黎循传摸着下巴打量着:“就是看出来的。”
“那你还能看出什么?”江芸芸笑眯眯逗他。
黎循传被她笑得脸红,尴尬站起来,那双眼睛不好意思地转了转:“你笑我做什么。”
“我没笑你,我是真的有点事。”江芸芸把手中的笔放了下来,托着下巴问道,“你知道我娘要是想出门,能有什么办法吗?”
黎循传眨眼,也跟着懵懂摇了摇头。
黎家重规矩,前宅后院分得格外清,黎循传对这些内宅事务一窍不通。
“我今天见到了我的小舅舅。”江芸芸苦恼说,“他们姐弟十多年未见了,我想要他们见一面,但是我娘出不去小院,我舅舅也进不去江家。”
黎循传也跟着苦恼起来,皱着脸:“你不能带你娘找个借口出门吗?”
江芸芸摇头:“我出门没事,但其余人出门都是要去沁园拿牌子,一旦拿了牌子事情就闹大了,我不想要江如琅知道这个事情。”
“这些事情,你去问我祖母更合适一点。”黎循传说道,“也许她有办法。”
江芸芸眼睛一亮:“你可真是聪明。”
黎循传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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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黎老夫人正坐在树阴下和老师下棋,边上烧着一壶茶水,小孔中正冒出缕缕轻烟。
“你下棋太臭了。”一进来,江芸芸就听到黎老夫人嫌弃的声音,“让了你三子了,怎么还输了。”
黎淳不高兴说道:“我就说要让五子,你怎么不让。”
“让你五子我肯定输,我肯定不让啊。”老夫人更加不悦,“你的棋艺怎么一点进步也没有。”
“你不是也没有进步,不然肯定让我五子也能赢。”黎淳气呼呼地坐在一侧的木藤椅上,拿起茶几上的回信,“不理你了。”
江芸芸就是这种尴尬氛围内被人送了进来,眼珠子也不知往哪里转。
“听说你找我?”黎老夫人见她来了,倒是不生气了,脸上露出和气的笑来,“找我有何事。”
江芸芸低眉顺眼行礼:“有件事情想请教师母。”
“会下棋吗?”老夫人招了招手。
江芸芸摇头:“没学过。”
“你老师下棋可不太好,君子六艺,总要都学一点,以后出门也不会太露怯。”老夫人笑说着,“我教你。”
隔壁的黎淳冷哼一声。
江芸芸尴尬捏了捏手指。
“理那臭棋篓子做什么!”老夫人眼睛瞪了他一眼,随后话锋一转,和风细雨道,“芸哥儿快坐上来。”
江芸芸只好硬着头皮坐上长塌。
“下棋啊,讲究虚实先后,进退退守,这九个小圆点是星位,中间这个星位又称为天元,下围棋的规矩是白先黑后,这颗棋子与它相邻的四个点空点就是他的气,若是同色在一起,那便是一个整体,但你若是用白子断了,那气就断了,若是四面包围,那这个黑子就是你的了……”
老夫人兴致勃勃解释着,江芸芸坐在一侧规规矩矩听着。
听上去不难,是一个要统筹全局,猜测人心的游戏,她在老夫人的殷勤劝说下,犹犹豫豫地下了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