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箭矢是倒钩刺的,拔出的时候会扯出整块的皮肉,而他,居然忍住了。看他的年纪,不过十七岁左右的模样。
伸手,拿掉他嘴里的破布,谢央轻轻的抱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低声问道:“饿了么?”
闻言,赤钰脸上闪过一抹错愕,连眼泪而已忘了流,就这么呆呆的睁着。
“你先睡一会,明早我便离开。”没等赤钰说话,谢央拉过一旁的衣袍,将他好好的裹了起来。
“女君?”赤钰睁大眼前仔细端详着谢央,从在地牢见到女君开始,他心里便一直装着一个疑问,一个问出可能便会要了他命的疑问。
“女君,你……真的是女君么?”
谢央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露出破绽了?
“你说呢?”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那张脸上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没有怒,更没有惊,有的,只是他穷尽力气也看不到的淡然。
“赤钰知错。”低头应了一句便要起身跪下,看出他的意图,谢央伸手摁住了他,“睡觉,明日还得赶路呢。”
这一夜,俩人都没有睡,只是闭着眼睛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
谢央是因为自己这不可思议的旅途而犯愁,而赤钰,则是因为自己的“主子”怪异的举动而犯愁,他想,不只是他,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现在的女君,跟以前的女君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一个人,就算是改变,也不可能改变的彻彻底底,就连气场说话方式全都改了。
她,到底是谁?
翌日,天色刚亮的时候,俩人便起来了,站在山洞门口,看着下面浓郁的树木和深不见底的深渊,谢央回头瞟了一眼赤钰,“你怕么?”
闻言,赤钰看了眼谢央,果决的摇了摇头,“能为女君死,赤钰无憾。”
接着,不等谢央反应,他便上前一步,纵身猛地跳了下去。
“疯了!”
谢央怒斥了一句,身子立即往下一跳,一手拽住藤条,也终于拽住赤钰的手,幸好他很轻,能让谢央轻轻松松的把他提起来。
将他往上一提,拦腰抱住,谢央扭头冷眼瞪着他,“疯了是不是?”
这人真的病的不轻了。
闻言,赤钰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女,女君不是要属下……”
在对上谢央那高辐射的冷眼注视下,赤钰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怯怯的低下头,不去看谢央,脸上却莫名的泛起一阵红晕。
“哼!”冷冷的哼了一声,谢央终于收回视线,握住藤蔓的手微微放松,俩人便直线梭了下去。
昨日她便观察过了,这里的藤蔓很长成结实,而且一直垂落到地面,而下面,而是一马平川四通八达的,绝对是下山的捷径。
不到半刻,俩人终于落到了地上,看了看手心血肉模糊的模样,谢央眉头轻皱了一下,她不喜欢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
微微弯腰,不等赤钰反应,谢央直接把人的手臂勾在自己肩膀,不顾身后那人错愕微张的嘴,冷声问道:“往哪里走。”
“往前面直走右拐,师姐她们应该会在那里接应。”赤钰怯怯的指了指前面,满脸的惊魂不定。
不出赤钰所料,当她们去到的时候,见赤红赤白正在那里翘首以盼,俩人身上都挂了不少的彩,当见到谢央不但出现且还背着赤钰时,俩人脸上瞬间闪过多种复杂的表情。
惊诧,意外,感动,就仿佛期心底的期待被冷水浇灭的希望瞬间燃气燎原的火势。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
“女君!”
谢央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眼珠含泪的俩人,四处搜寻了一下方才问道:“赤墨呢?”
“回女君,赤墨在屋里休息,她受了一点伤,不严重。”
“嗯。”风轻云淡的应了一句,谢央抬脚便走向着眼前简陋的茅屋走去。
后面,赤红和赤白俩人对视了一眼,“这……真的是女君?”
没了往日的浮躁,更不会像以前一般贪生怕死,如今的女君,冷静,睿智,居然能在百里少谷主的追杀下逃生,还带着受了伤的赤钰,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或许吧。”赤白目光深沉的看着里面,皇家,从来都是一个不见刀光却遍地血影的地方,或许,这才是女君真正的本来面目。
谢央走进茅屋,见赤墨脸色发白的靠在墙上,一旁干净的草堆上,是一头银色的他。
谢央放下背上的赤钰,把他扶到一旁唯一的疙瘩上坐着,方才问道:“感觉怎么样?”
闻言,赤钰绯红着一张脸,抬头看了眼谢央,在对上她依旧无波的眼神时,又赶紧低了下去,“属、属下,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