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言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不过他仍旧交给了对方,目送对方拿着这两样东西起身去向厨房。
不一会儿那道裹挟着些许病气的孱弱身影又重新从厨房中出现。
花言看着对方径直走到自己面前,单膝蹲下的同时朝他伸出手,用与之前自己无二的口吻含笑开口。
“花言,能请您将左手递给我吗?”
这种姿势与话语中的内容都太有既视感,令花言搭在腿上的双手指尖不自觉地微收。
花言能够猜到对方想做什么,他顺应对方的话伸出了左手,温热的皮肤贴上冰凉的金属,异物感与束缚感在指间蔓延。
费奥多尔制作出的戒指要比他更为精细一些,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利用那些简陋的工具完成这项工作的。
花言视线落在中指指根处戒指的彩色宝石上,还是直白地说道:“费佳,我好像没有觉悟,也没有太过于极致的情绪。”
毕竟他一直以来运气都很好,想要什么近乎都能得到,哪怕想要的是再违反常理的结果也能够达成,再加上他情绪又相当稳定,想要真正回到热血中二易冲动的少年时期不太可能。
“是这样吗?”费奥多尔没有松开花言的手,他轻笑着为对方细致分析,“您尝试的‘觉悟’是报复「瓦利亚」吧?我个人认为那应该不算是觉悟,只能算是您的一时兴起,而极致的情绪……”
费奥多尔不算特别了解这方面,他思考了一会儿,“您尝试过哪些极致的情绪?”
“愤怒?”
准确来说花言也不算尝试了愤怒,因为他压根就没愤怒起来。
怪事,怎么越说他越像是没有那种世俗欲望的人。
他就说不能成为打工皇帝吧,这下好了,在获得各项熟练技巧的同时,也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
“唔……这个情绪不太适合您。”
费奥多尔记忆中眼前的青年所有外露的情绪都很浅,唯一清晰的只有……
“花言,您要不要考虑换一个方向思考觉悟?比如说您一直以来想要得到的东西,又或者是在刚来这个世界时的目的……”
花言耳边传来的、属于对方的嗓音轻柔又温吞,裹挟着一缕因常年熬夜而似疲倦般的无力与沙哑,被对方牵住的手,指间也一点点被微凉的气息占据,直到与对方完全相贴。
在脸颊再次落入对方掌心的同时,他也听见了对方淡色的唇开合间吐露出的最后一句话。
“花言……您对于我是怎样的情绪呢?”
花言眼眸倒映出对方苍白俊美的面容,憔悴的神色中浸染出些许病气,如同在严寒下生长蔓延的纤细冰晶,漂亮又易碎,听见的话语也似循循善诱般透着能够让人袒露一切的魔力。
他下意识启唇,“我……”
“碰。”
一声细微的、宛如火柴划过的燃烧声在空气中蔓延,一簇温暖明亮的光芒于两人十指相扣的指根处亮起。
那是暖色调的橘色火焰,似风雪中踽踽独行的旅人在湿冷木屋中点燃的生命之火,透着童话般的美好,看似微小却无比灼热,驱散了无尽的孤寂,带来澄明的光芒与希望。
它依附着宝石在半空中跃动,亦如花言此刻缓缓沉静下来的心跳。
当情绪的浪潮褪去,最为真实的想法袒露在阳光之下。
——他确实有一个很早就做好准备的觉悟。
能够包容一切的橘色火焰其中裹藏着隐隐约约的紫,近乎与眼前来自于冻原的病弱青年瞳色相同。
花言目光从那一簇宛如真的点了根火柴的火焰上移开,他看向费奥多尔,发现后者也正望着他,眼眸里满是愉悦。
花言刚想感谢一下对方,脑海的系统突然又开始抽噎。
【比觉悟更炽热,比情绪更深邃的,是爱啊!】
花言:……
马路牙子,别仗着现在有个“焰”字就开始魔改人家台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