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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不认识，从没见过。”

nbsp;nbsp;nbsp;nbsp;“走吧。”-

nbsp;nbsp;nbsp;nbsp;哪怕面前只有郑总一个，林西月仍不大敢动筷子。

nbsp;nbsp;nbsp;nbsp;吃顿饭这么足的架势，这么繁杂的流程，她真怕自己消化不良。

nbsp;nbsp;nbsp;nbsp;“尝尝。”郑云州拿下巴点了点长桌上的冷盘。

nbsp;nbsp;nbsp;nbsp;她点头，这才慢慢拿过筷子，夹起块糖藕吃了一口，爽脆软糯。

nbsp;nbsp;nbsp;nbsp;林西月放回了自己碟子里，礼貌地回他：“很好吃。”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拿起酒壶，沥了沥瓶身上的水：“你要喝点吗？”

nbsp;nbsp;nbsp;nbsp;“不了，我回去还得看书，谢谢。”西月笑着婉拒了。

nbsp;nbsp;nbsp;nbsp;虽然郑云州救过她，以他的身份地位，也绝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图谋，但她不敢和他单独喝酒。

nbsp;nbsp;nbsp;nbsp;林西月吃过太多亏，受过不公正的待遇，经历过很可怕的事，不得不提高警戒心。

nbsp;nbsp;nbsp;nbsp;人性这种东西，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随口笑道：“也要适当地休息一下，你看上去很累。”

nbsp;nbsp;nbsp;nbsp;“我不敢休息，郑总。”

nbsp;nbsp;nbsp;nbsp;林西月也仰起脸对他笑。

nbsp;nbsp;nbsp;nbsp;灯光下，她整个人看上去，精巧如一只胎体轻薄的天青色汝窑瓶，美丽又脆弱。

nbsp;nbsp;nbsp;nbsp;她说：“我没有别的出路，必须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读书这一件事上，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是我身处的环境决定的。没办法，我起点比别人低太多了。”

nbsp;nbsp;nbsp;nbsp;林西月反复强调着。

nbsp;nbsp;nbsp;nbsp;她在试图让郑云州理解，尽管这很难。

nbsp;nbsp;nbsp;nbsp;他一个权财滋养出来的公子哥儿，打小生活在凡人难以企及的荣华富贵里，得到世界上任何一样东西对郑云州来说，不过是探囊取物。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活了三十年，从来不需要像她一样努力地垫起脚，去够一个未来。

nbsp;nbsp;nbsp;nbsp;他体会不到她那种无处不在的紧绷感。

nbsp;nbsp;nbsp;nbsp;倒好后，郑云州还是给她推了一杯过去：“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努力了四年，还是比不过你那些家世显赫的同学，他们也许一毕业，就能站在你职业生涯的终点上。”

nbsp;nbsp;nbsp;nbsp;西月摇了摇头：“您搞错了。我没有要和谁比，我只是不想再靠人施舍过日子，将来不管做什么工作，只要能养活我和弟弟，我就很满足了。”

nbsp;nbsp;nbsp;nbsp;可能是说到了伤心处，她不管不顾地端起酒来抿了口，继而更明媚地笑了：“我又要说些您不爱听的禅理了。我总觉得，每个人要面对的生命困境，都是一场不能避免的修行。”

nbsp;nbsp;nbsp;nbsp;“郑总，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修行。”

nbsp;nbsp;nbsp;nbsp;她叫郑总真是好听。

nbsp;nbsp;nbsp;nbsp;这把娟灵的嗓子，比他手边的酒还要醇厚动人。

nbsp;nbsp;nbsp;nbsp;如果放在身边当秘书的话，郑云州想，他一天能酥十来回骨头。

nbsp;nbsp;nbsp;nbsp;他也抬起手腕灌了杯酒，越发口干舌燥。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说：“不会，我喜欢听。”

nbsp;nbsp;nbsp;nbsp;“哪有？”林西月轻轻地把酒杯放下，她旧事重提：“那天上山的时候，您说我真能叭叭。”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笑着胡诌：“那就是夸。你自己不也说是吗？”

nbsp;nbsp;nbsp;nbsp;西月结巴着：“我我那是不敢惹你。”

nbsp;nbsp;nbsp;nbsp;他微阖着眼眸看她，八风不动，却像洞察了她全部的心思：“为什么？我看起来很吓人？”

nbsp;nbsp;nbsp;nbsp;“不，您长得那么好看，哪会吓人呢？”林西月实话实说，“就是有点难以接近，我不敢得罪您，生怕哪句话说错了，要遭殃的。”

nbsp;nbsp;nbsp;nbsp;又来了。

nbsp;nbsp;nbsp;nbsp;那股无处排解的燥热又来了。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难受得吁了口气，不觉把一只手伸到脖间去拧松领带。

nbsp;nbsp;nbsp;nbsp;摸到了脖子才发现，他今天出门出得急，压根就没有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