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临神情严肃:“知不知道昨天深夜,有一个人在你床边站了很久。”
她闻言想象着那幅情景,先毛骨悚然地抱起双臂来回搓揉:“不知道……谁啊?”
奚临:“你的父亲,瑶光掌门。”
他在这间房内设了禁制,里面的声音传不出去,仙山是瑶光明的地盘,难保隔墙有耳。但掌门修为境界在他之上,奚临也没有把握一定能防住。
他将昨日所见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瑶持心。
大师姐听得满脸目瞪口呆,余下的一点困意灰飞烟灭,半晌没回过神。
“当时你的住处被他用神识隔绝,我瞧不见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未免误会,奚临谨慎地问:“掌门以前也会如此吗?”
瑶持心顿时缓缓摇头。
这怎么可能,谁会半夜三更地跑到她房里来,还刻意不叫醒她?
“你、你确定那个人是我爹?你没看走眼吗?”
话一出口,她想到的却是:这是第一次吗?
还是说,这些年来,老爹来过不止一回?
毕竟她的灵感不及奚临敏锐,从小到大又是独居,哪怕和揽月她们走得近,几个小丫头晚上睡得比她还沉。
如老爹这等修为,要不是他,恐怕没人能察觉。
青年不言而喻地一颔首。
当从她口中得到答复,奚临才重新郑重地开了口:“师姐,我想了一夜,总感觉某些事情有点蹊跷。”
瑶持心没来由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哪些事情?”
“当年你和掌门一提镇山印,他第二天就先派林朔、殷长老盯着我,接着是清查内外门。却没动过后山和几位长老,你不觉得。”他顿了一顿,“掌门对泄密之人的身份,其实有个大致的猜测吗?”
“我甚至怀疑,他已经知晓对方的来历了。”
瑶持心立马抓住重点,人都坐直了:“你还是认为有内鬼的存在?”
他们以前就这个问题讨论过很多次,由于剑宗再未有可疑的举动,而这些年她同奚临一起留意着门中弟子,仙山又一直相安无事,谁都没找到线索和蛛丝马迹。
瑶持心几乎快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想不到今天他竟主动提起。
奚临并未正面回答,反问道:“其实有件事我在意很久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用神魂替你挡了一记杀招?”
她当然记得。
就是在这之后,自己担心他有什么不测才千里迢迢跑去南岳。
“那时你说只是个小贼,我就觉得很奇怪。”
“师姐你的修为已入朝元之境,哪怕根骨差一点,这境界放在仙门,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让人一击致命的,来犯者至少得在化境以上。”
奚临言至于此,定定地看着她,“而如若是高手擅闯瑶光,镇山大阵为何不动?退一步讲,是那人使了什么手段,可掌门明明亲自与之交过手,又为什么没有任何举措——既没派人追查,也没有告知上下加以防范。”
“被来历不明之人突破安防结界这可是大事,无论是当今哪一个门派都不可能这么不了了之,更何况对方还险些打伤了你。”
瑶光明一向对她无比珍视,居然没有要追究到底的意思。
“你不觉得这太不合常理了吗?”
瑶持心叫他说得一阵不安,结合昨夜老爹的行为,不自觉地就咽了口唾沫。
当年仙山刺客一案,她满心牵挂着奚临,压根就没往深处想,再加上到了南岳先被师弟那漫长的过往占据了全部的心神,而后又紧锣密鼓地商讨对付雷逍的战术,这件事早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仔细琢磨,的确有许多无法解释的地方。
“种种举动都能看出掌门有意不想让人知道这个刺客的身份,那么他就一定和此人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