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把想法付诸实践的时候,只听好友说,“锖兔,你、你回来的话……水柱……”
锖兔怔了一下。
话一出口,富冈义勇同样是一愣。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天赋比不上锖兔,实力也差得远,当年的最终试炼,要不是锖兔救他,他怕是在第一天就被恶鬼吃掉了。
要靠好友的保护才勉强通过试炼、加入鬼杀队,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坐上水柱的位置、有什么资格和其他柱们站在一起、有什么资格以柱的身份参与重柱集训呢?
这些想法在他的心里转了无数回,就像是一道溃烂的伤口,不碰都会钻心的疼,而他从来都不会忘记提醒自己,他和其他人是不同的,他根本配不上这份荣耀。
他想了太多次,以至于在面对锖兔心神受到震荡而变得有些迟钝的时候一下子没注意,下意识把话给说了出去。
一时的愣怔之后,富冈义勇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有理,他终于抬起了视线,直视好友的眼睛:“锖兔的话,一定能成为更好的、”
富冈义勇眼中的景物忽然疾速倒退,身体倒飞出去,一直到狠狠撞在场边的树上才停下来。
“嘭”一声巨响之后,他的全身各处都传来一阵撞击的钝痛,让他忍不住吸入一丝凉气。
遭受攻击之后,久经战斗的身体本能地卸力,富冈义勇虽然看上去格外凄惨,但实际上没有受到多大伤害,相比之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左侧脸上的温度迅速升高,好像有一把火在烧,紧接着,这把火转化成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突然遭到来自好友的痛揍,他傻傻地捂着脸,楞楞地看向锖兔,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锖兔还保持着拳头挥出的姿势没有动。
“你这家伙,给我适可而止吧!”
锖兔两条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咬牙切齿,本该温柔的眼睛里有愤怒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现在的他一点都看不出来不久之前的轻松愉快,而是紧绷着一张脸,神情阴沉可怕的吓人。
他果然就不应该犹豫而是该直接把义勇那张能把人给气死的嘴堵得严严实实才对,锖兔愤愤地想。
在义勇的身边待了这么久,他不是第一次听义勇说出这种话。
有很多次,任务结束之后,又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以为周围没有人的义勇会看着自己那把水色的日轮刀说些诸如“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很弱”“我没有资格”之类让人心头直冒火的话。
每一次,锖兔都特别想跳起来狠狠捶爆好友的狗头,每一次,他都不得不因为灵魂没有办法触碰到实体而被迫放弃。
实际上,获得现在的这副躯体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想找义勇说说话,尽力解开好友的心结,结果他刚一到这里,就看到好友对着木刀情绪十分低落的样子,他哪儿还不明白富冈木头这绝对是又在钻牛角尖。
积攒了好几年的怒火在这一刻猛烈地爆发出来,锖兔顺应心意提着刀就上了——好不容易能完成一直以来的心愿狠狠揍一顿义勇,他才不要放弃这样的机会呢!
只是没想到他一时打上了头,打得太投入,打完之后浑身舒畅,就把这一茬给暂时忘掉了。
然后,本来被略过的话题就被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富冈木头自己给提了出来。
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这家伙,给我适可而止吧!”锖兔愤怒地大声吼着,想都没想地压上全身的力气一拳挥出,带着积蓄多年的愤怒恶狠狠地锤在富冈木头的脸上,“我不是说过了吗,是男子汉的话,就要背负起死去之人的未来,再痛苦也要咬着牙往前走!”
“这些丧气的话你到底还要说多少次才够!”
锖兔恨铁不成钢地拎着富冈义勇的衣领子,把人拎到半空中大力地晃来晃去,“我早就说过,你要是再敢说丧气的话,我就和你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