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符咒被白双影随意打散了。
阿守平复了会儿情绪,尽量客气道:“什么意思?”
白双影:“我不懂人类勾心斗角,但我懂人类的手段。”
他指了指岑令,“现在还不是你出手的时候。”
阿守急得眉头直皱:“机不可失,还请您让开。”
“不,方休想要你尽量置身事外。”
白双影悠然堵着阿守,封住她出手的空间,“若是蛮力压制有用,他早要我动手了。”
“他只是想亲手复仇。”
“不。”白双影摇摇头,“岑令只是岑令,杀了一个年轻继承者,死了百来个核心人物,归山教就会消失么?”
“拼尽一切在这报仇?我的人类没那么浅薄。”
他的语气相当自信。
白双影的身边,方休看戏般瞧着盛怒的岑令。
“我们把仙厄交出去了,都交出去了!”岑令身周,厚叔化的信徒们大声叫嚷,“你说过饶我们一命!”
“对啊,我没有杀你们。”
方休微笑,他双手撑住窗台,指尖轻轻敲打窗框,“你们腿断了,但还活着。这地方可是医院,药品物资唾手可得。”
“可惜这金笼子是岑令的法术,我管不着。”
霎时间,所有人的视线全集中在了岑令身上,目光没有半分温度。
岑令握紧青铜剑,手背绷起青筋。
不,冷静,不需要着急。
只要他还活着,这金笼法术便在。虽说仙厄不在信徒们身上,但方休的人也拿不走。
他唯一需要做的,是让信徒们尽快清醒,保证仙厄顺利运出。
哪怕这一次彻底失败,大不了他把仙厄原样送回。
也许这一次祭祀之中,他没能成功。可这泱泱大地,归山教培养的精锐,又何止他一个?
地府尚不清楚万厄祠状况,一次不行就下一次,直到成功为止。
想到这里,他调整呼吸。剑尖转了个半弧,指向努力隐藏自己的厚叔本人。
厚叔见情况不对,面色终于变了。他不顾一切激活护身法器,顿时玉环套防护罩,防护罩套符文圈,视觉效果好不精彩。
可惜它们防得住术法,防不住禁忌。
厚叔嘴唇发麻。他心里明白,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形势剧变,承诺无异于一张废纸。
信徒们精神不正常,压根用不了他的法器。乱局之下,他手里没有任何筹码。
他终究只吐出一句:“放过我……”
话音刚落,岑令仿佛得了许可,青铜剑隔空挽了个剑花。剑风之下,厚叔整个人四分五裂,四肢、头颅、内脏各自叠成一堆。鲜血四处迸溅,溅了附近信徒满头满脸。
厚叔死了。
可是他的人格,仍然支配着剩余的信徒。
这回信徒们的目光通通转移,一瘸一拐冲向厚叔的尸体,在他身上疯狂翻找丹药。
争抢之中,几个信徒跌倒在地,当即被踩得没了生息。
岑令试图用法术隔绝人潮,却根本不起效——先翻到丹药的人急急忙忙往口中塞,唯恐吃少了。后面的人不顾一切往前挤,唯恐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