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又发现了一点“陌生的方休”。
与此同时,万厄祠的门扉轻轻一颤。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回敲门声很是克制,声音不大不小,在无人的走廊里回荡不休。门扉上缠绕的锁链彼此碰撞,发出轻轻的声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门扉另一侧,无数瓷像活物般抖动,仿佛与那敲门声共振。数不清的白玉神龛喀喀响个不停,黄金镇兽在鬼契上摇晃不止。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戛然而止,万厄祠内瞬间一片静寂,万物回归原貌。就连门锁上的锁链都在原处,位置没有半分改变。
正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
解厄塔顶。
阿守紧皱眉头,手上哗哗翻阅着任务报告。她的面前站着两个人——生魂只剩一半的孟晓梦,以及目光疲惫的梅岚。
奠二候在阿守身侧,大气不敢出。
仙厄摔烂纯属方休手滑,和它奠二八竿子打不着。饶是如此,阿守的心情仍然很差,纸人唯恐说错半句话,不小心触了上司的霉头。
“主要过程发生在梦境之中,没什么有用的记录。”
“只看现场,一切正常。就连上次你特地报告的怪异敲门声,此回也没有出现。”
阿守把报告啪地扔到桌上,“可孟晓梦就是魂没了,庄蓬岛就是疯了。有趣,当真有趣。”
奠二连忙应着:“没准是风声,小的听错了,听错了。”
说罢,它把腰压得更弯了。
阿守俯视捏皱的祭祀报告。
黄粱厄从未在地府登记,他们也不清楚它的具体能力。偏偏“夜有所梦,日有所成”这条禁忌太过宽泛,从字面意思上看,它几乎能够解释一切异象。
如果她只是想草草结束这场祭祀,大可以把一切不对劲都推到黄粱厄的能力上。反正现在黄粱厄没了,它也不会跳出来击鼓鸣冤。
但阿守不想放过这些异常——
孟晓梦身为梦境操控者,就算她再门外汉,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这副惨况。庄蓬岛也是有点名气的消灾人,结果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疯了。
最倒霉的是,地府没有靠谱的目击者。
庄蓬岛的两个徒弟成了尸体,焦姣和阎炎睡得人事不知。成松云和关鹤当时头埋在身体里,连声音都听不到多少。
于是她只能先把两个当事人叫来。
方休嘴巴太厉害,死人也得给他说活,阿守决定把最难搞的放在最后。
“地府本不打算干涉阳间事物,可最近归山教相关的乱子,着实太多了。”
阿守站起身,铁塔般的身高配上嫁衣的高底鞋,她看起来如同一个血染的巨人。
“说吧,你们都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