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易玦的脸之?后,金公子怔愣一瞬,随即侧身向姐姐介绍道:“姐,这就是在山上救我一命的易道友,如?果不是她仗义出手相助,您说不定就见不着我了!”
“说起来也巧,这位易道友同样是刀法绝顶的刀修,只见?她一拔刀,嚯——那可是白虹贯日,地动山摇,那个怪物立即节节败退,连连讨饶……”
金公子说着说着,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添油加醋地吹嘘起来,简直两眼放光,说到兴头上时,还伸手在半空中比划起来。
金一首竟也没有打断他越说越离谱的描述,反倒是饶有兴致地旁观,甚至在话语停顿间恰合时宜地应和几声。
——如?果被如?此夸张形容的不是我,那我也会展颜一笑?的。
易玦如?是想。
略带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她头一次体会到想笑?又?笑?不出来、羞赧与欢快并?存的感觉。
易玦算是明白,为何在一t?众各有所长的兄弟姐妹中,金一首会亲近胸无?点墨的金岁安了。
放着这么一个活宝在面?前,纵然遇事他?是帮不上什么忙,但他?平日里扮丑作怪、逢迎逗趣给金一首带来的乐趣,本?身也是一种价值。
正如?她穿越前所知的许多帝王,手下最必不可少的定是有真?材实料的肱股之?臣,但在繁忙公务之?余难免宠幸弄臣以解闷。
“当然,”金岁安腆着脸凑近长姐,讨好?般说,“在我心目中,最厉害、最高大的还是姐姐您。”
不置可否地笑?笑?,金一首没有理睬金岁安的话,抬起一双弯起笑?意的眼眸,望向易玦:“多谢易道友出手相助了,日后如?果有什么帮的上忙的,金某必定竭尽所能。”
“道友客气了。”
易玦注意到,对方所承诺的仅仅是她个人会提供帮助,半字未提及金家。
看?来,她猜测的没错,这位金公子在他?长姐心中的地位远远不够——或许,他?在家族中的定位也不过是一个闲人罢了。
金一首亲近他?,就像是对待随性散养的猫,偶尔可以逗弄赏玩,甚至能纵容它挠几下爪子,却不会做到为它千金散尽的地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易道友也是刀修啊。”金一首若有所思,从嗓子里溢出模糊的感叹。
尽管一直笑?着,但她的眼眸总是淡漠深邃的,唯独在视线落至易玦的长刀上时,目光于刹那间犹如?点燃的纷飞火星,温度近乎灼热。金一首似乎只是随口提到:“我看?你不像是邀月宫弟子,这次前来,是为了参加九宗夺魁么?”
“是。”
在简洁的回应之?后,易玦做出了一个超乎金一首预料的举动——她没有和绝大多数散修一样,在仙族之?长、同辈天骄面?前流露出或敬畏、或仰慕、或怯懦的神色,也没有继续谦逊地低眉敛目,而是平静地抬眸,毫不畏缩地与她对视。
清风浮动树梢,投下斑驳光影,金一首视线中蓦地撞入一双点漆般的眼睛,异常平和,异常沉静,深处似有伏流暗涌。
“想必金道友也会参加吧?”易玦向她笑?了笑?,神色从容,“一首一首,如?你这般的人物,应该是会冲着魁首之?位来的。”
她语气平常,初听?像是纯粹的询问,但金一首却敏锐地从中察觉出了战意。
这让金一首气息微顿,眼神不免变得诧异。
她观其外表和气质,本?以为易玦会是温和圆融,端正方雅,为人处世滴水不漏的类型——不会出错,但也很无?趣。
这种人的刀法或许是精湛的,每一个动作都经过千万遍的预演,堪称炉火纯青;但招式往往少一分灵巧变化,透出按部就班的呆板,刀势也缺少一些以命相搏的杀伐果断。
金一首面?对过许多这类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