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亲手拟定的内阁,都忍不住摇头。
陛下……究竟是过分倚重莫家,还是想捧杀莫家?前头莫飞河和莫广生便算了,莫惊春又是为何?
当日,莫惊春在听到旨意时,也立刻出列。
可是正始帝却似笑非笑地看着莫惊春,不疾不徐地说道:“夫子此言差矣,难道寡人一条命,当时殿上那么多人的性命,都不值当区区一个封侯吗?”
莫惊春语塞。
随着帝王提起此事,众人这才想起来,生辰宴上的事情。
那日过后,陛下确实还未封赏。
只是朝臣心中又是怪异嘀咕,陛下这坦然提起来的模样,可半点都不见后怕,云淡风轻得很。
不过陛下这个理由非常中肯,就连莫惊春也无话可说。
再推辞,岂不就成了“陛下命不如侯”了?
正始帝在诡辩上,可从未输过。
这一折腾,莫飞河和莫广生已经回来数日,莫惊春时常能感觉到徐素梅忧愁的眼神,在忍了几日后,莫惊春终究还是在一日休沐时带着莫广生出府去。
当然不只是他,还带着莫沅泽和桃娘。
他们一行人去了莫家在京郊的别庄。
那庄子曾经遭受了不小的损坏,如今已是焕发一新,与从前截然不同。
桃娘和莫沅泽从前不曾来过,看到已经是高兴不已,被庄头带着去顽,身旁还跟着几个家丁。
而莫广生是来过的,他站在庄上四顾,吃惊地说道:“这庄子什时候变成这样了?”地盘扩大了几倍不说,这里头的布置,田园的耕种,还有那尽头的宅院……这是全部都翻新过一遍了吧?
莫广生跟在莫惊春的后面说道:“梅娘什么时候有这闲心了?”
莫家并未分家。
所以宅子内的公家事务,都一并是徐素梅在处理。
莫惊春:“父亲没与你说吗?当初陛下在这里诱敌深入,然后毁掉了大半。后来陛下掏了私库的钱翻整了一遍。”就变成这样了。
莫广生这才想起此事。
等入了宅院,莫惊春才发现这里必是高人动手,整个院子模样与从前的土气截然不同。
他也是在那之后,第一次过来。
莫广生背着手兜了一圈,又回到莫惊春的面前。
“好了,究竟要和我说什么事情?还特地巴巴到这里来?”
莫惊春微顿,抬头看着莫广生。
莫广生扬眉,“我又不是傻子,你这几天和梅娘眉来眼去,你当我看不出来?”
莫惊春:“……”
他一拳砸在莫广生的心口,疼得他躬身。
“这样儿戏的话,莫要再说。”
莫广生吃痛地揉了揉,“你和梅娘我还不放心?你想那么多作甚?年纪还没我大,想的事情却是忒多。”
莫惊春背着手说道:“陛下对我有情。”
“啊?陛下?那不是……”莫广生起初还在揉胸,刚才莫惊春的力道可不小,但是揉着揉着他的动作停了下来,脑袋猛地看向莫惊春,“你说什么!”
莫惊春看着庭院栽种的漂亮植株,慢吞吞说道:“你年纪大了,已经耳聋了?”
莫广生窜到莫惊春面前,一下子就挡住了窗前的风景,焦急地说道:“不是,这,你从前并未表露过……不是为兄嫌弃,这般离经叛道的事情,你是不可能踏出……是不是陛下?”
家人担忧和关切,一下子抚平了莫惊春隐秘的担忧。
尽管他爱莫家人,但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若是他们不能接受……那也正常。可如今他们确实不能接受,但不能接受的是被强迫之事,而不是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