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泓晟忍不住赞赏:“亥弟,你真是生的可惜,你若是嫡室子,今日这姑苏王位,落在谁手里还不一定呢。”
吴亥坐在椅上,红烛印着他冷白的昳丽脸庞,长睫垂下,划了道浓墨重彩的阴影。
吴泓晟宽慰他道:“没关系,亥弟别怕,你还有最后的作用,若是朕当真没法抵御燕王,还能拿你威胁诱惑一番呢,在此前,朕不会让你死的。”
吴亥还是不说话。
这般聪慧的人陡然落入下风,让吴泓晟万分自得,忍不住就想多打压打压,不禁弯腰凑近吴亥,盯着他的脸说:“不过。。。朕更想知道,燕王能有多喜欢你?”
“朕很好奇,燕王到底是爱你这张皮囊呢,还是爱你这个人?倘若爱你这张皮囊就算了,若是他爱你这个人。。。”吴泓晟笑得邪魅:“那朕就更好奇了,好奇他要是知道当年在咸安城里,你都做了什么事,他还会爱你吗?”
此话一出,沉静下来的吴亥猛地抬起了头,凤目里霜雪冷霾,寒光刺目惊心。
这眼神让吴泓晟吓了一跳,被激地退了两步,直接撞上了楠木柱上。可吴泓晟到底见惯了风雨,立刻就回了神,笑得更加大声了。
吴泓晟连连摇头:“是朕的错,是朕大意了,一直当你是个聪明的白兔,没想到,白兔居然长了双狼眼。”
说完这话,吴泓晟高声唤道:“来人呐!”
门吱呀被推开,老太监弯身进来:“圣上有何吩咐?”
吴泓晟冰冷道:“良王累了,让人把良王请到府衙地牢,好好休息休息!”
老太监抹了把额上冷汗,没想到良王伴君多年,在这大军来犯的节骨眼上竟然把圣上给得罪了。可他一个宦官太监,只敢想想,哪敢说什么,应下圣命,传来侍卫。
两名佩刀侍卫进来后,吴亥从椅子上起身,看也不看吴泓晟,说:“我自己走。”
吴泓晟就喜欢吴亥时不时展露的清高傲气,好脾气地允了,对侍卫吩咐道:“把良王请到地牢后,可要好好看顾着,千万别让良王受热受冻了,听到没?”
两名侍卫点头哈腰,赶紧应下。
吴亥什么也没再说,跟在两名侍卫身后,慢慢往地牢走。
这一路上,月色通明,华灯高悬,精致美轮的庭院里花草茂盛,清香满溢。
没多久,吴亥被带到了地牢,侍卫打开铁栏,低头不敢直视皎洁如月的良王,招呼道:“殿下,请吧。”
吴亥没动,叹了一口气,对他们说:“操心了一天城防事务,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你们不如守在上面大门,如何?”
温雅客气,平易近人,两名侍卫心中不忍,抱拳:“遵命。”
吴亥这才进了牢房。
等侍卫点上灯走上石梯上去关了大门,吴亥在牢里,面无表情地转动了一处机关。
石门轻巧地弹开,一处干净清爽的雅室露了出来。
真是,以为我为什么要修缮府衙?
换了五批王城工匠,如今平苍府衙内部是何构造,只有吴亥一人知道。
吴亥进了雅室,往雕花绣锦的木床上一躺。
他倒是真的累了,克制体内四种毒素本就是件耗神的事,更何况还要筹谋一桩桩的事。
躺在床上,吴亥抽出了袖中的信。
“天干已死,私心龌龊,洗颈就戮。”
这是燕燎的字迹。
手指摸过字迹,吴亥都能想象得到燕燎写下这狂妄宣言时,英朗面上是怎样张扬疏狂的神情。
笑了笑,吴亥把信揣进了心口。
真是,凤留都没给他写过信,这一笔得记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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