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并不知那封信上写了什么内容,但想一想也能猜得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你看看这封信。”她明白这个时候只能寻求萧灼的帮助,单单不说离开东宫,倘若还要寻人的话,也需要他手里的兵符。
这个时候不能再计较其它,她斟酌片刻,还是只能将希冀寄托在他身上。
萧灼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的身边有护卫守着,不过要是太后动用了杀手,谢浔安的境况会很危险。”
他派出的那些护卫,身手自然比不上东宫里头的,但也是百里挑一,要是真没护好谢浔安,只能说明太后拥有的势力比他以为的还要可怖。
“昔年,父皇掌握大权就渐渐削弱了太后手中的权势,此后太后多年在外入住行宫,吃斋念佛,依我看来,她应当不会有这样的能力。”
萧灼认真分析着,细想着这么多年太后的动作,“我会让暗卫调查一番,你要是担心,我现在陪你去一趟宁寿宫。”
要是真让谢枝意一人去,萧灼自然不可能放心,只有他陪着,才能将她看得更为周全。
显然,谢枝意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不会叫他回来-
此时的宁寿宫,太后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心神不宁。
她来回在殿中往返踱步,试图缓解心头的不安,直到派去东宫的宫人被人从外推了进来,踉踉跄跄跪倒在地,随后萧灼和谢枝意二人一并到来。
太后脸色变了变,尤其对上萧灼冷厉的眉眼,后背更是泛起一层冷寒。
她只想让谢枝意过来,听说这几日他们二人在闹矛盾,可是怎么就……
压下心头的思索,她皱了皱眉,“本宫只让太子妃过来,太子就算再宠着太子妃也不必步步紧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宫会苛待了她。”
她着实不喜萧灼,若非必要,也不会愿意见谢枝意。
萧灼何尝不是这么想,清冷的眸落在太后身上没有半分温度,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死在宁寿宫里的人不知凡几,这样吃人的地方,孤又怎敢让太子妃只身前来?”
随即,不管不顾太后顷刻间难看的脸色,话锋一转,“太后,对于信封里衣料的碎片,你可以解释了。”
太后绷紧手中佛珠,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如你二人所见,那片布料确实是谢浔安的,今日本宫只要知道一桩事,云青现在何处?”
“云青?”
从她口中蓦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谢枝意不解,“我不认识她,太后为何要问我?”
见她矢口否认,太后瞬间动怒,“云青乃是跟在本宫多年的宫中嬷嬷,几日前就离了宫,至今下落不明,本宫查到她最后见到之人是陆乘舟,而现在陆乘舟也不知去向。”
提及陆乘舟,谢枝意呼吸猛然一滞,而身边之人也随即望向自己,眼神犀利如电。
原本太后怒意未消,而今一看到萧灼变了脸色,又想到谢枝意曾经和陆乘舟的关系,不禁豁然笑出声来,“说来,那位陆大人在宫中所见之人除了陛下,最后见的就是太子妃,随后就和云青一并消失无踪。这般看来,似乎太子也不知道太子妃见过陆乘舟的事。”
端得一副幸灾乐祸,看一场好戏的作派,太后还不忘继续朝萧灼心口捅刀,“虽说太子妃嫁给了你,可到底那位陆大人也是她曾经的未婚夫,成了婚还私底下见面不让你知晓,太子,你不觉得此事有些古怪么?”
她恨不得看着他们二人自相残杀,最好萧灼能把谢枝意掐死,最后抱憾终身。
可是,她还是失望了。
萧灼确实因此事生了怒,甚至想要质问谢枝意她何时见过的陆乘舟,可这样的事情要二人私底下处理,而不是当着太后的面闹翻。
唇角扯出凉薄森寒的笑,“孤早就知晓此事,太后莫非就因为他们二人见过一面,就将莫须有的罪名推到孤的太子妃身上?未免太过可笑。”
“你懂什么,如若不是她和陆乘舟联手,陆乘舟为何要带走云青!”
显然,太后已经失去了所有,现在身边只剩下陪伴她多年的云青了,一想到云青有可能遭遇的结果,她冷凝着脸,寒声道:“你让陆乘舟把云青安然无恙还给本宫,本宫自然也会将谢浔安完好无损还给你。”
萧灼并未出声看向谢枝意,等着她开口,谢枝意没敢同他对视,径自说道:“我并不知云青和陆乘舟的下落,这几日我都在东宫之中,从不曾踏出半步。”
“可是怎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反正你必须要把云青找到,否则……否则你就等着看见谢浔安的尸体吧!”
太后懒得再说,就算萧灼再疯,也不可能对她动手,毕竟她可是萧禹的生母。
她确实猜的不错,萧灼想要做些什么,可碍于生父,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眼看从太后口中不可能得到谢浔安的下落,二人甫一离开,萧灼就命林昭速速调动暗卫搜寻。
交代完此事,他才望向身边的发妻,目光深邃如墨,晦暗难明,“阿意,方才太后所言之事,你是否该和为夫解释一番?”
他面上温和无害,可眼中并无半分温度,显然他自认为在她身边部署周全紧密,可怎么都没有想到,纵然这般,她都能和陆乘舟秘密会面,而她身边的宫人、暗卫无一人知晓!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愈发冷冽,恨不得将陆乘舟碎尸万段才能消解心头恨意。
谢枝意脸色化作霜雪,她可不认为萧灼此时表情温和会是什么好事,他一向笑得愈温柔,做的愈狠。
心尖颤了颤,她不得不和他解释:“我并非刻意和他相遇,是那日我去藏书阁寻找书的时候才无意间碰上他。我想要报答他曾经救过我的恩情,也知道一些关于陆家当年惨遭灭门之祸的事情,就想要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