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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禁 犹恐相逢是梦中(第1页)

天狗食日,月行黄道。

“十一哥快瞧,天狗将日头给吃了!”宋惜霜身边年纪较小的煤工着急地拉住她的大带,指着那轮渐渐黯淡的太阳道,“你说这黑灯瞎火的,我们还要再干活吗?”

要干活的。

那个小煤工还不知道自己生在煤山,论理只有干到死这一条路。

宋惜霜抬起一只手遮住眼帘,瞥了眼渐渐混沌失色的天,随即双目刺痛,隐约有失明之兆。

她吓唬好奇的小煤工不要再盯着天,不然会让天狗一起吃掉,小煤工顺即害怕地低下头去。

满月般的黑影罩住日轮,阙如古籍所说的“天狗食日”,煤山失去了光照,尘风扑鼻,似乎愈加幽冷。

前日经过宋惜霜威逼利诱下,才从常明肚肠中抠出沈昙的下落,她跑马半日,赶到了离雍州州治凤玱城西南百里有余的漆金山。

正巧煤山近来在招白役,她乔装成孤儿揭了招贴,管事见她宛若一根黑豆芽菜,本不欲招。

宋惜霜面不改色,用巧劲搬起地上的掇石,又对管事期期艾艾道:“我力气虽小,也不厚脸,其他哥哥素日吃几碗饭,有多少银饷,与我折半就成,我爹娘早亡,生前仔细叮嘱我,要为雍州发达添砖加瓦……”

管事瞪着眼睛,像捡了个天大的馅饼,在名单上勾了一笔:“得了得了,就你罢。”

州志记载,漆金山十年前原叫“崇山”,有匪窝作乱,时任雍州太守柳鸣潮请旨剿匪,火烧崇山,并机缘巧合下挖出了煤矿,此地士绅严岿剿匪有功,又精于石炭之道,授封山长之位,严岿招揽周遭壮丁掘煤,并入籍生儿育女。

宋惜霜暗暗腹诽一句,柳鸣潮是烧得爽了,但也烧成了如今所见半个山头寸草不生的摸样。

看着像是座死山。

宋惜霜很擅长找东西,但沈昙毕竟是个长脚会跑的人。

她琢磨了一晚如何寻找沈昙,她总不能在山头大喊一声“沈二哥,你在哪”。

最后定是人没找着,自己会先被当做疯子赶出山。

宋惜霜不知道沈昙伤势如何,虽说也担心他伤了什么利害处,但转念一想常明素来夸大其词,虚弥观的老祖看起来也是神神叨叨,无所谓然的模样。

她大胆折个中,沈昙尚为平安。

此刻趁着天狗食日,蹲在角落偷懒的宋惜霜与小煤工脑袋后被“哐哐”敲了两下,她转过头发现是黑脸的煤工头阿爷。

“两个小猢狲!”阿爷被煤渣染黑的胡子抖落着煤屑,他指了指不远处手执荆鞭咆哮的西山总管,悄声道,“滚一边偷闲去。”

太阳还没出来,这会还是睁眼瞎,今日东山乱糟糟的,西山好多煤工抽去了那边,说是新任山长严守富在找宝贝。

人丁零落,宋惜霜拽着小煤工的麻衣正欲走开时,却被眼尖的西山总管盯住了。

大抵是相由心生,他生就鼠目蟆相,令煤工们憎恶,每每打照面等他转身都要赏口唾沫与他。

“那两根豆芽菜!”西山总管怒吼道,荆鞭如蛇,向宋惜霜抽去,“说你呢,说你呢!”

宋惜霜见状立马从背后环住那小煤工,她的脊背登时被狠狠抽了一下,忍不住闷哼出口。

焦急的小煤工挣脱怀抱护在她前面:“要打就打我,不要打十一哥!”

春寒料峭,尘风中无数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往二人看去,却被西山总管连连抽了好几鞭子。

“你们这群运煤的贱骨头!是不想要那对招子了?”

众人撇撇嘴,继续扛着铁锹运煤干活。

“大人,这俩孩子毛都没长齐呢,不懂事得很,”阿爷弯着腰对那西山总管谄媚笑道,又从腰间小布袋掏出点铜板塞到他手中,后详装发怒踢了那小煤工一脚,“您有什么差事,尽管吩咐他们就是!”

西山总管冷哼一声,对赔笑的阿爷道:“还是你个背炭佬识相。”

宋惜霜垂眸看向脚尖,按捺住了神色忿忿的小煤工。

漆金山煤工每月饷银只有八百文,阿爷年过六十,上老下幼,他从来都抠抠搜搜,肩上的汗巾烂得像渔网。

山头的牛号角声闷长传来,西山总管的神色霎变,嘴角下撇,仿佛还是有几分不满意,嫌恶地指着宋惜霜与小煤工,要他们跟着走。

邪风阵阵,山路崎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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