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衣问:“还有什么样子?”
微生溟道:“丧失神智时,便是另外一种样子……你不会想见到的。”
玉蝉衣本想说一句“那你该将心魔早日治好才是”,话到嘴边,想起刚才听到的种种,不忍心说这种伤口撒盐的话,索性便闭了嘴。
在仙湖边待了一阵儿,等微生溟身体里的寒气又被驱逐了一部分,身体能够活动自如了,他们就回到了客栈。
路上,微生溟又问玉蝉衣:“真的觉得我的精神海很漂亮?”
玉蝉衣点头。
“冰霜化了的时候,会更漂亮的。”微生溟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笑容无端惑人:“小师妹,要是你愿意去拔‘七杀’了,我可以再带你进去一回。”
玉蝉衣咬牙:“……做梦!”
他们走回到客栈。
在石桌旁紧张到咬指甲的涂山玄叶见是两个人一起回来了,重重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了出来。
“剑呢?”他摸向微生溟的脉搏,还没摸到,被寒气刺得手指往后一缩,涂山玄叶震惊道,“这卧冰水牢不愧是卧冰水牢,真是太恐怖了,你这身体里的寒气少说也要半年才能完全驱散。”
“咦,等等,我记起来了!”涂山玄叶道,“星罗……我那好像有能活血运气、驱逐寒气的仙草,我这就去弄来给你!”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这时,自他背后,玉蝉衣的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先别急着去弄仙草。”
“我去去就回!很快的,你们等我片刻!”涂山玄叶不觉有异,没停脚步,两个眨眼间,已经摸到了客栈大门。
刚要踏出门槛,却听到玉蝉衣的声音再次响起:“回来!那个在星罗宫里当灵宠的。”
第48章生与死她那时求生不能,而他求死不得……
在星罗宫里、当灵宠的……
几个字一入耳,涂山玄叶冷不丁一个哆嗦,像被人揪住后颈皮一般,浑身僵透了。
他以无比缓慢的速度回转过身来,看到玉蝉衣差得要死的脸色,心里暗道一声糟糕。
只顾着看二徒弟是死是活,把小徒弟给忘了。
但是,玉蝉衣是怎么知道他在星罗宫当灵宠的?
涂山玄叶汗流浃背。
玉蝉衣冷冷看着涂山玄叶。
她道:“今日这事也有一笔账要和你算上一算,别以为你是师父就能跑得掉。反正不尽宗的门规里并没有顶撞师父这一条。”
涂山玄叶听得大为后悔,早知道,他就弄个像模像样的门规好了!
但他面上不敢表现出半点不快,老老实实站着。
玉蝉衣指着微生溟对他说道:“你早就知道他打着要将‘七杀’给我的主意,也知道卧冰水牢十分凶险,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非拖到今日再说,他人都快没了。”
“还有你,微生溟,别以为这次没你事。自以为是,你们两个都自以为是。”
默默移步往石桌旁坐下的微生溟连忙也站了起来。
玉蝉衣道:“别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成天嘴巴上说着这个年事已高,那个行将就木,都说自己是老家伙,看看你们办的好事。”
涂山玄叶不敢说话,只是眼神疯狂往微生溟身上扫射,似乎是想叫微生溟来给他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玉蝉衣忽然间就知道他是微生溟了!
怎么就知道他在星罗宫里当灵宠了!!
这出去不到半天,难道那卧冰水牢能给人开天眼吗!
看一看微生溟毫不惊讶的脸色,涂山玄叶心底一凉,他意识到,不止玉蝉衣知道了,微生溟好像也知道他在星罗宫里当灵宠的事了。
涂山玄叶面上浮现淡淡死意。
玉蝉衣仍在骂他:“一个喜欢找死,另一个,明知道自己的徒弟喜欢找死却多加纵容,你们两个,还真是天造地设、举世难找的一对师徒。”
玉蝉衣是不会找死的。
真的死过一回的她只觉得,活着真是太好了,她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