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瑟瑟接手他后,明面上的工作量肉眼可见的,呈几何倍数增长。那些曾经为他带来丰厚收益的兼职,由于精力有限,能免则免。晚上回到公寓,他累得像只癞皮狗,在沙发上趴了会儿,耳边满满都是摄影师激情地吼叫声:“对,没错。就是这样。太棒了!瑟瑟,你从哪里挖的宝贝。哦,我都快爱上他了!”
西方人就是这么夸张。他掏掏耳朵,将幻听赶出去。
相柳的肉垫无情地踩踏他的腿,背,肩膀,最后坐到他的脑袋上:“闻到了吗?”
“什么?”总觉得有股味儿。
“你已经三天没给我铲猫砂盆了。”
“……抱歉。”
他挣扎着爬起来,换了新猫砂,顺便把它抓进浴室一起洗了个澡。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为什么我必须遭受这种酷刑!”相柳被毛凌乱,踩出一串湿答答的梅花印。
“相柳,过来吹毛。”秦悦手握吹风机,他的头发也在滴水。
“做梦!”橘猫压低身体钻进床底,再没出来。
他无奈地笑笑,拎起吹风,自顾自吹起来。隔了这些天,某个下午他突然想起,那天酒后失态,关云横曾经帮他吹过头发。男人的嗓音满满的不耐烦,恨不能将他直接塞进吹风机里。但最后还是认认真真帮他吹干。
“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他喃喃道。周末他从欧洲回来请他吃饭好了。不过一想到需要确定吃饭的地点,秦悦就有些头疼。上回那家广式粥铺被他评头论足,老板误以为是有人来砸场子的。孰料,他们真的只是喝个粥而已。
吹干头发,他打开两天没时间启动的电脑。通讯APP里,“开最野的车”的头像突然从水泡鸭头换了只翻白肚的鱼。头像疯狂闪动,还发送了好几个抖动的图框:“小富,小富,你怎么又不见了?原来成天见你挂在网上,搬家过后上线的频率越来越少!老实说,你是不是搬进了富婆被窝里了!”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没有。最近换了工作。忙。”
开最野的车:“哦,好吧。其实也没有非你不可的单子,就是姐姐我最近迷上一个人。”
秦悦发送了一个问号过去。
开最野的车:“铛铛铛!帅不帅,酷不酷,是不是男性荷尔蒙爆棚!简直帅呆了好嘛!够劲儿![关云横近照1。JPG],[关云横近照2。JPG],[关云横近照3。JPG]。”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这些照片你都是从哪儿来的?关云横不是星光的老板吗?又不是艺人……”
那边理直气壮道:“从他的个人应援网站上扒下来的!”
“他还有个人应援网站?”这种熟悉的饭圈模式是怎么回事?关云横本人知道会作何感想不清楚,反正他觉得挺一言难尽的。
“当然!他这回不是出车祸才出院吗?有张回头杀被网络大V转发爆红了!等等,我给你找。[关云横回头杀。GIF]。”
视频截图里,记者急不可耐的话筒砸到男人的脖子。他摸摸那个位置,回头朝下看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秦悦就循环上了。男人的眼神不悦中带着丝淡淡的警告,他的睫毛漫不经心的上翻了一下。扭头的动作被视频制作者做得快而流畅。
“……”还挺好看的。他客观评价。
开最蓝封野的车激动万分地道:“很上头,是不是?!诚实说出来!关老板已经在印迹App里面扭十多天头了!标准的野兽系男友,有木有!”
野兽系男友这个形容词……应该已经是第二回听到了吧?
对应关云横的体格还有脾气,还挺恰当。秦悦想起那天他到白山区公安分局接他时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别肖想,人家有未婚妻的。”他还记得关云横未婚妻的那张照片,又美又飒的高挑美人,跟他挺般配。
开最野的车:“切……悄悄告诉你。我听人说陶乐竹,就是关云横的未婚妻,是个T。”
“T?”
“对啊。所以严格来说关老板是Available。而且我听说他男女通吃,现在的恋人是王勋禹。噢,那位你可能不认识。改哪天传给你份帝都豪门世家流程图,包懂!”
秦悦:“……不用。”虽然帝都的豪门八卦他不懂,但王勋禹他恰巧认识,也打过不少交道。关云横说他们是损友,也是曾经的同寝,大概率……是有什么误会吧。
不知不觉,聊到凌晨,他将另外两个小号上的工作推掉,给消毒液跟乌鸦嘴分别留言道:“最近换了新工作,特别忙,暂时不接活儿。”
两人都没马上回他。他又等了一会儿,关了电脑爬上床睡觉。
半梦半醒间,依稀看到男人坐在床边,粗暴地揉着他的头发问:“你是害怕我会走?”
他迷迷糊糊,摇摇头,又点点头:“对。我害怕。”
“快睡!”
他闭上眼,一夜无梦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