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不原谅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相似的话语宛若回旋镖,最终落在了薛怀臻的身上,宋淮意冷笑着后退,拉开了与薛怀臻之间的距离。
“更何况,我和你不一样。”
琮鄞说过的,他和他们,都不一样。
薛怀臻的唇哆嗦着,再难说出完整的句子。
宋淮意看起来太自信了,让那点全靠自我欺骗换来的体面悉数瓦解。
“说起来,我发给你的邮件,你没有收到吗?”
薛怀臻:“什么?”
“就算你没有收到,你的老师也没有告诉你吗?作为从犯,你倒是看起来很悠闲的样子。”宋淮意慢条斯理地和盘托出,“啊,看起来我给你找的事还不够麻烦呀?”
“没关系的。”他笑了笑,新仇旧恨堆叠到了一起,积蓄成浓烈恨意,“我会吸取教训的。”
“看在我们小时候就认识的份上,我给你一个衷心的劝告,早点回国去,多多关注网络舆论——毕竟鼎鼎大名的‘天才画家’协助抄袭者做伪证,这听起来,是个很有意思的标题呢。”
薛怀臻的呼吸一滞,他早就怀疑过宋淮意,可真的听到了答案,还是止不住地愤怒。
不甘与愤怒铺天盖地的涌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甚至凸起了条条交错的青筋。
“果然是你。”薛怀臻咬牙切齿,目光狠厉地过分。
倘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倘若不是保安早就对这个奇怪的人多有戒心,不断地投以关注的目光,薛怀臻恐怕很难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想起前几天刚刚被他从赌场里面接回来,送回国的徐汇成,想起了那张遍布累累伤痕的脸,想起那个狰狞的笑容,用轻飘飘的语言胁迫着他。
而现在,又有一个人,拿出了这件事来胁迫他。
薛怀臻知道,如果自己无法好好处理清楚这件事的话,他将永远的、永远的活在被胁迫的阴影中。
“汪汪汪!”
动物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与恶意,即便猫猫害怕生人,却还是勇敢地跃了出来,横在两人中间,凶巴巴地冲着薛怀臻叫起来。
宋淮意及时拉住了牵引绳,避免萨摩耶真的冲上去将人扑到。
要是被碰瓷赖上了,那可是亏大了。
“猫猫。”他拍了拍萨摩耶的脑袋,安抚着蠢蠢欲动的大狗狗,命令萨摩耶安静下来。
猫猫停止了叫唤,吐着舌头回头看,最终还是乖乖听话。
亲爹不在,小爸说的话必须得听。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宋淮意牵着安静下来的猫猫往小区的入口走,身后的目光太过焦灼,倘若眼神能杀人,他现在大概已经死了千万次。
于是宋淮意驻足,回头:“薛怀臻,我等着看。”
看你自高台跌落,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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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的飞机,回了国,还是下午。
刺目的阳光总会给跨国而来的人一种日夜颠倒的错觉,仿佛之前坐的不是一架飞机,而是追逐时间的旅程。
这样的念头只在心里想了一瞬就被摁下,叶琮鄞揉了揉眉心,没站多久就等来了网约车。
他当然没有回叶家,直接去了自己的公寓。
好几个月没有住人的房子落上了厚厚的灰尘,叶琮鄞只看了一眼,就生出了后悔的感觉。
他应该直接去酒店的。
不过来都来了,叶琮鄞还是进了门,直接去了书房,翻找出了保险柜里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单据,一并塞进包里之后出了门。
他当初选择这里的公寓就是图方便,交通发达,最近的商业圈打车需要二十分钟,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用担心过分的吵闹,也不会在偶尔出门采购的时候带来不便。
叶琮鄞就近选了个酒店办理了入住,刚进房间,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武律。”叶琮鄞敲了敲硬质外壳的笔记本,“是我,叶琮鄞。”
“嗯,最近回来办点事,等会我给你发一笔账单,麻烦你核算一遍,没有问题的话就和叶先生那边的律师交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