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汇时,明翡的眼尾噙着笑意。
可听到祝一峤的询问,明翡的眼睛里泛起了疑惑。很快,一个小问号从她的脑袋里冒了出来。
她回答道:“是,是在一个旧仓库里。”
二楼的主卧里只剩她们两人,洞若观火的糖医生早已在祝一峤开口时就已离开。明翡觉得自己这样半躺着很奇怪,刚想下床,几步之外的祝一峤立即走了过来按住了她。
“再休息一会儿。”祝一峤看似平静道,“你现在还很虚弱。”
也许是腺体疼痛造成的遗留效应,明翡确实四肢乏力,浑身软绵绵的,像是踩在云朵上。
“姐姐,我睡了多久?”
祝一峤:“一天。”
明翡一愣:“那枣枣呢?她知道了吗?”
“我知道你不想让她担心,在你刚昏过去时我就把她送去了闵嫚家。”祝一峤解释道,“别担心,她在闵嫚家里很安全也很开心,闵嫚家里人都很喜欢她,一直都想接她过去玩几天。”
闻言,明翡悬起的心终于落地。
上次明枣枣去闵嫚家待了近一周,回来的时候长了两斤肉,她知道祝一峤的两位好友对明枣枣有多好,清楚明枣枣也很喜欢这两位姨姨,所以她并不担心。
现在萦绕在她心底的困惑,其实是由祝一峤引起的。
祝一峤为什么会知道……是在一个旧仓库里呢?
她很确定,在这之前,她从来都没有与其她人聊起过这件事,就连喝醉时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相关的话。
所有的猜测都指向一个答案。
落在窗台的雪花即将融化前,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油然而生,这股预感很强烈,像在提醒着明翡,如果她要直面答案,她与眼前人的走向或许就会偏离她最初预想的关系轨道。
她没办法忽视这种预感,但她更想知道答案。
于是,当祝一峤将床柜上的信息素手环拿过来时,她轻眨眼睫,打破了这份诡谲的沉默。
“姐姐为什么会知道是在旧仓库里呢?”
祝一峤的指尖缓缓收拢,沉默不语地帮明翡戴上手环,环扣相抵时,她的指腹擦过明翡手腕间的伤疤,停留一瞬即离。
“姐姐……”
明翡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祝一峤……欲言又止。
很奇怪。
欲言又止这个词,竟然会与贯来位高权重,冷冽果断的祝审判长相挂钩。
她没再说话,安静地等待着,像花园里的蓝菲亚百合花,独居花园一隅,不争相竞放,沉静地绽于初晨或傍晚之际。
窗外天色苍茫,几缕霞光流淌于穹空,初冬的晚霞照得蓝菲亚即将开花时,那份欲言又止不攻自破。
“……明翡。”
“嗯。”明翡的声音还有些哑,“姐姐怎么了?”
祝一峤望向她的眼睛:“那个仓库在西区的郊外,对吗?”
“对。”
事到如今,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