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枝目光直直地看向他的双眸。
他说不会就是不会,没必要诓她。
他历来说到做到。
霍锦西拥着她重新靠回床头,拉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再抱会儿。”
孟南枝低低地嗯了声,几秒后,她抬手圈着他的腰身,脸颊贴着温热紧实的胸膛皮肤,微微闭上眼。
十几分钟过去,葛叔再次打电话过来,霍锦西这回接了,告诉他很快就回去了,挂断电话,他这才直起身体。
“你要回去了吗?”孟南枝也跟着坐直了身体,被子从肩头滑落,她也没顾上去拉,而是盯着他看。
海藻般的黑发撒落在白皙的皮肤上,肩颈线条弧度优美,锁骨上布满红印,黑色发丝从肩头垂落,遮住了一缕艳光。
他眸色微暗,扯起来被子裹住她,视线落在她秋水剪瞳般的瞳仁里。
“就是回去烧个香,你再睡一觉,等你醒了我就回来了。”
孟南枝:“可今天你家不是要回来很多亲戚么?”
“年年见,都是老嘴老脸,没什么看头。”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弯唇一笑,“倒是你这张脸,怎么都看不够。”
孟南枝撇开视线,轻声说:“忙不过来不用过来的,反正酒店全年无休,我饿了会自己下去找吃的。”
他只一句话:“等我回来。”
而后掀开被子下床,披上睡袍去洗漱间洗漱出来,进衣帽间抽了件衬衣穿上。
他抽的是白衬衣,孟南枝套上睡袍从他身后过来,看了眼,摇摇头,转而拿出一件冷调黑的高定衬衣。
白衬衣会中和了他的气质,显得他温润如玉好说话,只有黑衬衣才能显得他威严冷傲的气场。
他第一年上任霍家当家人,保不齐会有一些其他房的叔叔伯伯,堂爷堂姥的不看重他。
只有气场足够强大了,震慑得住人心,那些不看重才不会表露在明面上来。
她知道他其实根本不用衣服来装饰衬托,但她还是给他选了黑色衬衣。
因为他穿黑色会更好看。
他也不问,接过就穿上了,孟南枝走到他身前,安静垂首,将纽扣一扣一扣地扣上。
窗外的光落在她的脸上,看得见清晰的绒毛、看得见脸颊上的三两雀斑、看得见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婉。
光明明不亮,却烫得霍锦西心头一颤。
他定定地看着她,有种时光飞速快进,一下进到了十多年以后的错觉。
他们是亲密无间的夫妻,他们同床共枕,相拥入眠。
他醒来的第一眼是她,她也同样如此。
他早起上班,她给他整理衣服。
——夫妻。
多么遥远的一个词。
在与她重逢之前,他从来没想过婚姻的事。
他从十八岁进入到霍元起,整天与老谋深算的老股东、合作方打交道,脑海里只剩城府手段和经营管理之道。他那样高傲的人,也不屑被情感左右思绪,从而扰乱他严谨精密的行程。
却在这个平凡的清晨,蓬勃的思绪从裂缝里钻了出来,只要沾上一滴露水,便可在眨眼之间长成苍天大树。
光照在他修长的脖间,凸起的喉结剧烈滑动了一下,他抬手抚摸她的脸颊。
一寸一寸,从眉骨到唇锋。
指尖划过花色一般饱满的唇,他按压下去,“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她有些莫名其妙,嗔怪地扬眸瞪他一眼,“知道啦,你说过不止一次了。”
霍锦西呼吸一顿,手指卡在她脖间,压着她往衣柜退去,另一手在她脑袋要贴上衣柜时快速扶上,而后唇印了下去。
孟南枝仰头迎上,含着他的唇亲了片刻就抬手推开了他,“你不是要回家吗?时间快来不及了。”
霍锦西往旁边的表柜看去一眼,勾唇,“速战速决,三十分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