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心里却感到疑惑,那东西看着不像是药王谷里的。昊君道人老粗人一个,做不出那样精巧的玩意儿。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徐有川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他没想到意外发生了。今天亥时,昊君道人从练功房出来,就将一帮人从睡梦中揪起来。此刻,所有人站在大堂中,面面相觑。空中充满了风雨欲来的气息,昊君道人双手背在身后,在他们跟前来回踱步,恶狠狠的眼睛透着杀气。“老实交代,有谁去过练功房?!”“……”徐有川放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昊君道人抬起拂尘一扫,几条飞丝如针般飞过来。下一瞬,他面前的一排童子应声倒地。所有人哗啦啦跪在地上,不住地战栗,齐齐高声求饶。徐有川像是吓住了,站在那儿没有动作。昊君道人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沟壑纵横的脸上浮现出怒气,仿佛一眼就洞穿了他的全部心思。只听道人阴恻恻地问道:“你……昨晚亥时在哪儿?”徐有川脖颈僵硬,嘴唇翕动道:“回道爷,我在药人那儿。”昊君道人眼睛一眯,“去干嘛?”“他这两人补药吃得少,我就留到晚上送去,但是每日的量都是有保证的,还请道爷放心!”“孽畜,我怎么把他忘了……”整个药王谷里,第二个拥有灵气的人就是秦觉。昊君道人脸色变得阴沉,他如枯枝般的大手掐住徐有川脖子,不由分说拖拽着瞬间出现在小屋门前。徐有川呼吸困难,脸色涨得通红。他用力想要挣扎,可是脖子上的手犹如桎梏。“孽畜,我今日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空中响起了锁链的碰撞声,秦觉握紧了拳头死死盯着来人。昊君道人似笑非笑,说:“练功房外有我亲设的结界,上面似乎有你的气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呢?”“……”秦觉神情微怔,脑袋忽然变得空白。昊君道人紧盯着他的脸,当捕捉到这个微表情后,又露出了一个兴致盎然的笑容。徐有川扒拉脖颈上的手力道渐小,眼珠子都已经涣散了。昊君道人却丝毫不看他。“放了他。”秦觉嗓音喑哑,说道。昊君道人突然大笑起来,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笑话。紧接着,他把徐有川随手扔到地上。徐有川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眼前一阵阵晕眩。现在……怎么办?秦觉凝望着他,眼睛黑沉沉的。半晌沉默。昊君道人却恢复了神情,抚平了衣摆,将拂尘放在手臂内侧。他一派高高在上的气势,俯视着秦觉目光有鄙夷、惋惜。“近日没有管教,才让你变得这般放肆。”然后,昊君道人从怀里拿出一只锦盒。他将一根细针捏在手指间,把玩着说道:“你不交代,我自然有千百种办法让你开口。”秦觉脸上却未有畏惧,浑然不在意。昊君道人此话不假,他也曾经领教过,再痛苦的折磨都经历过,现在也不差这一次了。“呵呵,这跟从前的可不一样。”昊君道人阴阴笑了笑,银针尖端闪烁寒光,他说:“这是专门整治修士的毒针,经受经脉近断,灵气销毁,你还记得修为被废之日吧?”秦觉脸色顿时微白,全身的经脉在隐隐作痛。那天……他此生难忘。天雷降下,仙门长老一改往日亲和,执着于大义灭亲,合手引下雷劫废尽他数年修为。秦觉垂下的眼眸,睫毛微颤。“这些毒针可是好东西,能帮你温习回忆。”昊君道人声音忽然温柔起来,对他说道。第一枚毒针,穿过左肩膀,瞬间肌肉丧失了知觉。秦觉浑身止不住地发抖,汗水濡湿了发丝,他牙关打颤,差点把一口牙咬碎。第二枚毒针,打在了膝盖上。秦觉耳畔雷声滚滚,咒骂声嘈杂,冰冷的铁锁和长剑迎面而来——说……说出来……秦觉跪倒在地上,眼神近乎癫狂,雷火灼烧的感觉传遍全身四肢百骸。“可怜的家伙。”昊君道人一边感叹,手里捏着第三枚毒针,丝毫没有手软。他稍微想了想,准备将它穿过秦觉眉心。突然,昊君道人的手顿住,他回过头发现袖口被抓住了。“道爷,我……我知道。”徐有川爬过来的模样很狼狈,但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哦?”昊君道人果然分神,盯着他。秦觉混乱的神识清醒了两分,通红的眼眸里残余着滔天恨意。“我担心道爷会生气,所以才不敢说……”徐有川看着他手上的银针,脸上露出畏惧之色。空气沉默了一瞬。昊君道人将手里的银针放进锦盒,然后掐住了徐有川的两颊,语气堪称温和地问道:“你说,我不生气。”徐有川身体本能地战栗,他连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