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口时,为难他脸不红心不跳,就像他做的事也不过是和屋子里的人坐下来正经的又一次割掌心,歃血为盟。
“真当我魅魈,靠吸人精血苟活?”
段南“哦”了声,有点羡慕,心想其实双修也有这种效果的只是没那么定向,奈何谢允星就是不答应。
手无声地在身侧抓了抓,他也不管现在青天白日烈阳高照,满心惦记着回去再问她一次,转身就要走。
又被宴歧叫住。
他挪了挪身形,挡住其实并不刺眼的初升阳光照入屋内惊醒刚刚睡下的人,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良久,微笑了下:“双生子死一个另一个不至于跟着殉吧?”
轻飘飘的提问,就像在问早上吃两只鸡蛋是不是没关系。
段南僵硬了下,太清楚男人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没办法,下一次见到段北她还是会这样的,总不能次次都搞得鸡飞狗跳……虽然宝器不死,但是每次都流那么多血对身体也不好。”
男人说着,露出自顾自陷入烦恼的样子,抬手冲着门口做了个扫扫的动作。
“你走吧,看着这张脸就烦。”
第170章上磨的驴与其忙碌的人生
送走了段南,猪肉摊后的小院里又多了个不速之客。
院子中央轮椅上坐着的人沉默寡言,站在那也不说话,宴歧等了一会儿不耐烦了,心想这些人怎么回事,像是韭菜割完一茬又一茬。
他大清早的把南扶光扔下就来面对这些玩意,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值得。
他宁愿回屋被她再挠几下。
倚靠在门边,微微眯起眼,男人最终慢吞吞地站起来作出想要走的姿势,这时候站在不远处的那人才像是终于睡醒了,他抬了抬眼,望着宴歧。
阳光下,宴歧这才看清楚那张脸,看着状态不太好,兴许是一夜未睡或者别的什么。
“今早,「翠鸟之巢」指挥使段北被发现弃置在总部门外,若不是还有一口气,”宴几安顿了顿,“可能用‘弃尸‘这个词比较标准。”
他的声音依然冷冷清清。
宴歧隐约想起这好像是那日短兵相见后,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的单独会面,宴几安还坐在轮椅上,耳朵上压着纱布……
以上这些,通通都是他干的。
抬起手摸了摸鼻尖,看着远处那张脸,长高了也张开了,眉目清俊,总是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实则其实也不过是疏远的意味。
宴几安和宴歧长得一点也不像。
很多年前,宴歧因为冷着脸被人说很凶,那时候他才刚刚上学,只要早到,方圆三张桌子内都是空着的。
有一次他忘记带笔问隔壁的人借,刚开口把人吓哭了,那时候的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尖叫着告诉老师宴歧要抢劫,然而事实上被指控要抢劫的人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你好,同学”,他沉默到直到那时候老师把他的大哥喊来,然后发现他们一家就长这样。
宴歧的身份别人不知道,老师还是知道的,他当然不可能为了鸡零狗碎的东西去抢劫——
于是那个老师告诉他,适当微笑有助于身心健康,见面就让人对你心生警惕无助于任何行动的展开。
以前宴歧觉得这位老师说的很有道理,之后他每天都挂着和善的微笑,哪怕他的父亲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无故攻击他能不能别总笑得那么虚伪。
现在宴歧觉得这位老师其实也不是真的一座明灯,他可能只是歪打正着,毕竟他坚信宴歧不会抢劫……
就这一点上,他错的有点离谱。
宴歧会微笑着,去抢劫。
而且被抢的人在地位平等性上而言还不如当年那个被他吓哭的小胖子好歹是同窗,这一回被抢的人骑着他脖子长大,曾经他给予他一切,后来他收回了许多,还抢了他的心上人作为利息。
这怎么不算一种另类的欺凌弱小呢?
毕竟他抢人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但无论如何,他的笑在唇边一挂很多年,正如此时这般他望着宴几安,心中想着“昨天发生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一副很有耐心的慈父模样。
尽管他们俩谁都没忘记那日男人手起刀落,长刀挑断脚筋时眼睛都没眨。
而此时此刻,为难他用什么都没发生的语气。,温和地对宴几安道:“段北来了,他不该来的。你和段北用那个四阶神兵为日日编的关于大日矿山那会儿的美梦逻辑不太好,原本按照你们的剧情她不该记得段北的长相的,昨夜一间发现竟是故人,气的够呛,给段北捅了一刀。”
他停顿了下。
“你现在再不走,她醒来之后,应该也会捅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