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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烟打牌喝酒青春何处不迷惘（第1页）

对于那次班上竞选班长失败，甄亦凡其实还是有些想法的，一方面是为自己能力的不自信，更是觉得班主任对自己的不信任，另一方面他又为自己的一腔热情付之东流而悲哀。他承认别人能力比他强些，可服务的热情呢?不管做任何事，如果没有热情，能行吗？能力差点，尚可勤能补拙，而一旦对事物失去兴致，又怎么会有好的结果呢?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怪自己能力不足难以担当重任。

和黎可馨的关系，好像也越来越脱离自己的掌控了，在男生中，他与黎可馨的关系正被一些人开玩笑，也有越来越过份的势头。除了王文斌、陈祎几个比较知心的外，几乎没人相信他们纯洁的兄妹关系。其实他不知道，面对这一切，黎可馨作为一个女孩子，承受的比他更多。甄亦凡觉得应该和她好好谈一谈了，在他看来：她不知我心，我不知她意，难免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再三思虑他写了一句话“明天下午5:30到校园假山池子一会，有些情况说一说。”犹豫间转身给她，但她瞧了一眼却吐出一句“没什么好说的，又有什么不清楚的呢?”，就这一句话打发了他。她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别人喜欢讲就让别人去讲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男女间，走得近一点的，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随便别人怎么议论，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她甚至有点生他的气，我一个小女子都不在乎，你一个大男人又怎么老是过不去呢？面对她冷冰冰的一句话，甄亦凡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你想得有点多了”，看到甄亦凡有点失神，黎可馨又说了一句“现在这个样子我很喜欢呵，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呢？”。这让他又想起了林依婷那句话“目前这样不是很好么?”。他是当局者迷，又是个完美主义者，患得患失，总想什么事情都搞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十几岁男女生之间的情感，又怎么能像数学书上的公式那样清清楚楚呢?他的不明白，自然也给自己找来一些不必要的烦恼。一些男同学开他的玩笑，还取笑他追妹子的步子太慢了呢。有那么几天，他感觉到自己和她打招呼都“满腹心事”，好像只是纯粹为了维持那样的“交道”而“交往”，有些不自在。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内心的变化引起的感觉，不知为什么，明明明白知道她喜欢听一些话，却偏偏不愿意去迎合。

很多时候，黎可馨看起来很孤独，她时不时捧起一本武侠或言情小说，又没有静下心来看下去，让人分明感觉到她内心里的空虚。甄亦凡很想像以前那般去关心她，可又不知道上去后该和她说些什么，这段时间总找不到共同的话题，偶尔还相互生气。有时坐在一起，或者一路同行，也找到共同感兴趣的话，就彼此那么坐着，只能装作凝神静思，望着窗外出神。面对这些，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难道就这样一直如此冷淡下去?

真的就这么冷冷淡淡、不明不白地僵化下去？回首历历往事，难道她就不曾给过自己一些帮助、关怀？帮你纠正步姿、指出你的缺点、随时提醒你着装和一头的“野草”……难道这一切就没有一个女孩子的一点点真心实意？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些烂嚼舌头不怀好意的男生嘴里的“欺骗感情”？

回头仔细想一想，难道这一切的发生，作为一个男孩子你就没有过错吗？既然是误解，为什么就不能站在她一个女孩子的立场上想一想呢？近些日子里，老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老是一副失意惆怅满怀心事的样子，又有哪个愿意接近这个样子的你呢？谁都有着自己的事要做，没有谁会为了别人而放弃自我，除非像陈祎对王曼瑶那般痴情，无问西东、义无反顾，可班上这么多人又有几个能够做到呢？人啊！为什么不能多些宽容透彻呢？

这两个星期，看她忙于班刊、团刊的排版和设计，忙于匆匆忙忙翻阅自考课本，不再像以前那样流连于武侠和言情小说，甄亦凡真心替她高兴。

陈祎到底还是深深陷了进去，期中考试倒退了一大步。他不止一次地对甄亦凡说过，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他不和王曼瑶见面，否则他就会一直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而忘了自己的正事。甄亦凡不太明白，王曼瑶难道看不出他的意思，可她却不回应也不拒绝，就任由陈祎陷入痛苦中。作为朋友王曼瑶曾经冷静地告诉过甄亦凡她对陈祎的定位：“一生中难得遇到这样一个朋友，值得毕生珍惜”，进一步呢？她从未在谈话中提及。甄亦凡也一直没有将这些谈话告诉过陈祎，虽然他俩也算无所不谈，但这些话他生怕再次打击了他内心，陷入更深的颓废中。

看到陈祎消沉之极，再看班上几个男生长期抽烟喝酒麻醉自己，在全班人面前一副精神萎靡、典型的失恋者形象。甄亦凡为他们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深感一个成熟的男人不该是这个样子，以自己的示弱来博取女孩子的同情，这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应该表现出来的。真正的勇士，应该直面人生、越挫越勇，越搏越强。

谷梦娴与李珺也说不清楚，那个星期谷梦娴和甄亦凡同打一把伞时曾告诉过他，将李珺当作一个弟弟来看待。但李珺却又时时处处表现得不像一个弟弟。甄亦凡明白，李珺的想法只怕难成功。难道许多中专生都是这样，异性之间的交往，只是为了调剂枯燥的生活？

还有王文斌和皇甫静雯，以及夹在中间的汪一亮。甄亦凡想到这些就头疼，其实这些又管他什么事呢？即使是室友、也是朋友，又值得他牵肠挂肚么？要解释也只能怪他一颗诗人敏感的心和来自山里那份对身边朋友纯粹的感情了。说的不好听点纯粹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又是职教课，乏味、呆板，又要充当一次“复印机”了。学校连教材都没有，一节课从头到尾就是抄、抄、抄笔记。老师倒好，只是一个劲地在上面“和尚念经”一般读讲义，从开始到结束没有重点提示，也不在黑板上板书，下面的同学为了考试分数，不得不一个字一个字地全程记下来。真想找个理由出去透透气，可学校对学习还是抓得紧，就连晚自习看课外书或看小说都不行了。课程枯燥无味，也有不少同学在下面偷偷看小说，或者干脆练字，老师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都1994年了，就连“南巡讲话”也两年了，南方早已掀起一轮又一轮的市场经济热潮，可是老师讲课讲的内容还是计划经济时代。

刚进中专时那种对新环境新同学的新鲜感，早已随着三年来1000多个日子而挥霍殆尽，剩下的只有两个字“颓废”或者“无聊”，尤其是对很多男生而言。

甄亦凡匆匆忙忙吃完晚饭赶往球场，只望着替换下女生去吃饭，为班上占住球场。

离球场好远就看见她们6个人打得正在兴致上，便驻步不前，却发现黎可馨招手，开始没敢肯定，后面见她好像又招了几次手便赶往球场。原来是严琦打算去吃饭，可等甄亦凡准备上场她又嘻嘻哈哈说场上其他人舍不得让她走。可能确是是这样，可她嘻嘻哈哈的神情，让甄亦凡有一点生气，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一样。“那就算了”本来是好心换她们去吃饭，她们自己都不急就算了，他摇摇手讪讪地离开球场。“甄亦凡，你多邀几个男生来，一起换我们。”段羽菲看他走远了大声喊他。甄亦凡本无心去邀人，却刚好在路上遇到赖彦昌几个男生，就叫他们先去，自己随后就到。等他再次赶到球场，林依婷、王曼瑶换了老赖几个，而严琦仍然装模作样地欲下又不下。黎可馨责怪他“叫你来时你不来”，让他对一些女生更反感。尤其是严琦，本来站在几米外好好地，几次三番叫他过来又不让他上场。站在场边也没趣，他径自脱了外衣，到另一边的球场打篮球去了。

打了半个小时他回来取衣服，严琦却又叫住他，“甄亦凡，换你打，我要吃饭去”。“没空！”他冷冷地回了一句。其实他原本过来就是打算换女生去吃饭的，可几次被捉弄，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子。也不知道近来是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对女生总是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成见，有些事有些男生的举动本来很平常的，可在他看来却是为了讨好女生。他不知道是不是那次的原因，刚刚敞开的心，还打着花蕾儿啊!就被不经意地刺伤，可他却一直对她恨不起来。

学校现在晚自习什么活动都不准搞。想想以前常常利用晚自习上阅览室、小品表演和各种活动，既丰富了同学们的生活，又培养锻炼了大家的能力，多好!可现在，自习课连小说都不准看，也难怪大家觉得生活越来越枯燥乏味!

甄亦凡近来常常一个人独自临窗望着外面出神，也喜欢一个人在夕阳快落山时独自去那条林荫道去散步，总觉得日子无趣。晚自习教室里又闷又热，吊扇被学校卸去两个，美名其曰“节约用电”。好在甄亦凡临窗而坐，窗外习习晚风吹动衣衫，也算凉爽了一些。

学校动不动就把所有学生集合在操场那面红旗下搞训导。芝麻大点事，也让大家站上半天，那些校领导一个个患了“讲话”症似的，一上去就滔滔不绝，下面的学生听得昏昏欲睡干熬着。

因为日子越来越无聊，打牌、喝酒、抽烟自然而然就成了男生寝室的主题，而且跟流行感冒一样，传染性很强。

“其实打字牌很早就开始了，那还是一年级。代理班主任瞿晖老师还没走，男生216室就有人开始打牌，瞿老师还在晚自习不点名地对几名参与打牌的同学进行过批评，点了216室的名。一开始玩的人，只有216室三四个人参加，刚开始玩的也比较疯，每天中午、下午一下课就打，有时就连排球训练也不参加。后来人数慢慢变多，但大多也只是玩玩而已，并没有下赌注意思意思。但最终还是有几个人禁不住诱惑越了界，用餐票当起了“彩头”。因为瞿老师对寝室的点名还引起了他们的不服，在班级日记本上‘申诉’：

‘对于他们三四个人集中在我们寝室打牌，我们寝室成员也都是不乐意的，影响了我们大家的休息。对于这一点，我们寝室的参与者也有察觉，大家讲过他一次后，他有所收敛，打字牌的次数也少了，即使有时候没办法拒绝也尽量不再在我们寝室玩。所以这两周来在我们寝室打牌次数大大减少，加起来也没有5次。

另外，说216寝室这两周卫生情况特别差，我认为这是不符合实际情况的。虽然说他们打字牌对整理内务有影响，但实际上我们每一次学校抽查内务结果还是不错的。3月16日抽查优秀，3月23日抽查良好，昨天晚上又是优秀。只有3月26日抽查有两项不合格，其中一项是鞋子摆放不合格应由他们打字牌的人负责，另一项是值日生工作没到位的原因。而在这次同一批次抽查中，另外有3个寝室优秀，1个良好，还有1个差的等次。我们寝室虽然是比上不足，但也比下有余，并且在已抽查的7次中5个良好2个优秀，也不算最差的。

综合这些，我认为几个打字牌的是该罚。但因为他们接受规劝后有所改变，应该酌情考虑。216室寝室过去不差，现在不差，将来也会不差！’

216室1992。4。2”

或许因为那次的点名批评和“申诉”事件的缘故，打字牌一年多来曾经在劳二班男生寝室里“销声匿迹”。却没想到一年多后又“沉渣泛起”，而且越演越烈。除了中午和晚饭后的休息时间，就是晚自习后也有人“挑灯夜战”。甚至有打通宵的，至于星期六下午和星期天晚上打通宵的有时不止一个两个寝室。周末在教室也有人公开打牌，当然公共场合也没有“越界”，大都是罚钻桌子或者在脸上贴纸条，纯粹玩玩而已。

对于玩牌，甄亦凡很是反感，主要是他们玩得大呼小叫影响他看书或者休息，却又没办法阻止他们。大部分男生都喜欢上了打牌，甚至还有人周末关起门来偷偷下“彩头”，用菜饭票作赌资。有时在下半夜才开始下“彩头”，他们也怕不参与的同学给老师打“小报告”，受到学校的批评或者处理。尽管对于学生休息时间玩牌学校不管，但对于赌博还是不允许的，一旦发现也会处理。

星期六晚上都9点多了，甄亦凡、陈祎也睡了，王文斌、陈光耀和汪一亮竟然又从床上爬起来想打牌，叫醒陈祎他不愿参加，甄亦凡又不感兴趣，只好到隔壁找“援兵”。一会儿王浩过来了，几个人开始玩牌。半个多小时后外面传来“梆梆”敲门声，几个人以为学校查寝，吓得收起牌开门，却原来是隔壁郑瀚睡不着过来凑热闹。虚惊一场，关好门几个人又“开战”。郑瀚穿着短裤短褂子也不怕冷，安静地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其间也没人让他玩两把，几个家伙都是牌瘾蛮大的。尤其是汪一亮，经历过皇甫静雯的“变心”事件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打牌、喝酒、抽烟无所不从。特别是烟瘾极大，有时为了买烟甚至饭都不吃，一次甄亦凡问他“不吃夜饭晚上不饿么？”这家伙竟然如此回答他“不吃饭只是饿，忍忍就过去了，不抽烟全身发痒忍无可忍”。郑瀚的牌瘾也算大，一直在旁边看，直到大半夜过后散场了才回寝室。他看牌的瘾，让甄亦凡想起家乡的一个笑话：某人笑话四个人打牌瘾大“他们四个人打牌的瘾才大哟，昨晚上四个人挤在一条船上打了一个通宵，也不嫌挤”，旁人惊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某人答“我泅在水里看了一个通宵啊”。围观的听众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到底是打牌的瘾大还是看牌的瘾大啊？

又是周六，团小组聚餐，惯例AA制，每个人凑10元钱。有时实在腻烦了食堂伙食，大家就会结伙出来打“牙祭”，或以寝室为单位，或以团小组为单位，有时也是几个老乡。当然那些要好的一对对的男女朋友就更多了，他们大都躲在不太显眼的角落里。

会餐点了啤酒。也是怪事，进入三年二期以后，只要有男生在场差不多都“无酒不成席”。女生也见怪不怪，就连几名女生柳依依、严琦和李佳星也都豪气地倒满了一杯酒，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大家推杯换盏不亦乐乎。团小组长柳依依竟然喝出兴致，不顾有些醉意又给自己倒上了第二杯，频频和男生碰杯。严琦也是不甘示弱，她本来就是一副假小子的脾性，有时候显得比男生还“男子汉”一些，要不是在当初一开学军训时也当不上代理排长，把一个班的男生“踩”了下去。李佳星虽然性格开朗不拘小节，酒量却实在差了点，半杯下肚就满脸红霞，自然也没有哪个同学和她拼酒。

酒至半酣，汪一亮、陈祎和王文斌三个人来了，和甄亦凡都是一个寝室的，就添了几个菜拼到一桌。汪一亮顺手递给甄亦凡一支烟，甄亦凡摇摇手谢绝了。自那次联谊活动林依婷那句“抽烟不好”后，甄亦凡已经半个多月没碰烟了。陈祎顺手接过去“吞云驾雾”，女生也没阻止他们。男生中间抽烟喝酒这个学期以来已是习以为常，学校好像也没有严厉管控，睁只眼闭只眼的，只要不在教室、食堂这些公共场合就可以了。或许面临毕业，这些政工人事干部走上岗位后也免不了应酬和烟酒打交道吧。汪一亮3个人要的不是啤酒而是高度白酒双沟大曲一大瓶，每人面前倒了一满杯，又给甄亦凡、陈光耀倒了半杯，其他人没有人再要。白酒不像啤酒，有些辣嗓子又容易醉，不是满腹心事一般也不会喝白酒。看看班上动不动就到外面餐馆喝白酒买醉的男生，哪一个不是传言中的“男主角”呢？

抽烟、喝酒、聊天，一直到晚上8点多才散场。回到宿舍楼，又上女生宿舍打牌。李佳星和柳依依在504室，可里面有陈莯鸿、林依婷、谷梦娴、王曼瑶几个班上所谓的“女神”，一众男生自然不愿自己醉醺醺的样子暴露在她们面前，就跟严琦去了隔壁的505室。

9点多钟，陈祎、甄亦凡、陈光耀和严琦四个人玩牌正在兴致处，旁边柳依依、李佳星等人围观。窗外的电线在雨中忽然闪出几点火花，整个寝室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严琦从室友床上找出两根手电筒，用衣架挂起来，摇曳的灯光下大家打牌的兴致丝毫不减。随后黎可馨、叶冬梅、欧阳也过来看热闹。11点多钟王浩和侯永刚又上来了，六根手电强弱不一，一字排开挂在寝室上空衣架上，有一种特别地浪漫的味道，快半夜12点了大家竟然都没有一点睡意。打牌累了，有人提议到外面校园里溜达溜达。看到窗外还下着小雨，女生退缩了回去休息。七八个男生回到二楼后竟然一致决定去外面走一走，也不回寝室拿伞，一头扎进雨水中哪怕淋得透湿也不在乎。或许喝过酒的男生要的是今晚这种淋雨沐风的浪漫吧。远离宿舍楼后，王浩起头大声唱《水手》“苦涩的风，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这一晚，王浩、甄亦凡、陈祎、汪一亮、高志扬、陈光耀、王文斌七个男生在黑暗的午夜，一路一遍遍高唱着水手之歌，勇敢地和狂风暴雨搏击……

既然选择了就一路走下去，管他道路坎坷风雨兼程。为着信念，年轻的我们自当勇往直前。明知前路充满重重困难而不停步的人，本身就是一种胜利，一种战胜自己的胜利！